圓臉道士站在左登峰前方十步外,面色陰沉的看著左登峰。
“好狗不擋道。”左登峰冷笑開口,既然明知一定要動手,就沒必要說什么客氣話了。
“少年得志便輕狂,年紀輕輕如此不懂禮數(shù)?!眻A臉老道有著濃重的陜甘口音。
“敢問真人道號上下,是哪一派的仙長?”左登峰出笑道。他雖然在笑,心里卻并不輕松,但是他骨子里有著寧肯戰(zhàn)死,不能怯戰(zhàn)的血性。
“好說,正一教白云觀畢逢春?!眻A臉老道頜首開口。道士的道號有兩種,正一教的一般就是自己的姓名,全真教會由師父另外賜號。
“畢真人,你攔住我所為何事?”左登峰出問道。
“耳聞殘袍所用的玄陰真氣異常霸道,貧道雖然年邁,卻忍不住技癢,今日想向左少俠討教幾招。”畢逢春面色不善。
這話一出口,左登峰立刻猜到畢逢春是給他的同門報仇來了,白云觀是正一教的分支之一,先前張弘正在茅山受挫,此事肯定傳遍了正一教的大小分支。
“你是專門沖我來的?”左登峰皺眉反問。
“貧道有幾房近親居于此處,貧道今日是微服回鄉(xiāng)省親來的,行至此處發(fā)現(xiàn)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殘殺鄉(xiāng)民,盜掘圣人陵寢,這才駐足觀望,不意偶遇左少俠?!碑叿甏簱u頭開口。此人可能是一派掌教,雖然心懷怒氣卻并未在辭上表現(xiàn)出來。
“真人面前不說假話,直說吧,你是不是給張弘正打抱不平來的?”左登峰懶得與之磨嘴皮子。
“不是,不是,天師與人師雖然地位尊崇卻都是年輕人,年輕人語交惡,我們這些老朽殘木是不便參與的,貧道只是技癢,別無他意?!碑叿甏簲[手說道。
左登峰聞猛然皺眉,俗話說人老成精,這個老東西可能知道他與金針私交甚好,并不想得罪金針,畢竟金針在正一教有著很大的影響力。
“畢真人,我今天有要事在身,改日一定登門拜會。”左登峰沉吟片刻出說道。今日情勢對他極為不利,能不動手最好還是不動手。
“貧道這一把年紀恐怕沒有多少時日了,選時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也讓貧道有生之年見識一下傳說中的玄陰護手?!碑叿甏赫f話的同時一直看著左登峰的右手。如果不仔細端詳很難發(fā)現(xiàn)左登峰戴了玄陰護手,倘若有心為之,還是能看的出來,畢竟玄陰護手與皮膚的顏色還是有一定差別的。
左登峰聞感覺問題不是他想的那樣,這個老東西不像是為正一教出頭的,反倒像是來搶奪他玄陰護手的。左登峰此想并非多心,因為江湖中人都知道他的成名殺招為玄陰真氣,但是極少有人知道他的玄陰真氣是借助玄陰護手發(fā)出的,畢逢春一口說出了玄陰護手的名字,這就說明他知道玄陰護手的來歷。
“玄陰護手事關(guān)我的生死,不能送給你,但是我這里還有純陽護手,純陽護手對我無用,我可以送給你?!弊蟮欠宄烈髌坛稣f道。
“果真?!”畢逢春聞立刻面露貪婪。
左登峰聞點了點頭,任何人都不會將能鉗制自己的東西給別人,左登峰也不會,他先前的那番語只是為了試探畢逢春攔住他的真實動機。左登峰自己使用了玄陰護手,自然知道這兩只護手的威力,倘若讓畢逢春得到了純陽護手,他足以憑借純陽護手叱咤江湖,二分陰陽的修道中人佩戴純陽護手已經(jīng)不虞陽氣反沖,因為他們體內(nèi)靈氣已呈液態(tài),可以肆意調(diào)節(jié)陰陽多寡。
左登峰點頭過后探手自懷中取出了那只純陽護手,此時已經(jīng)是正午時分,輕如棉絮,薄如蟬翼的純陽護手在陽光之下微耀白芒。
“砰!”左登峰先前探手入懷的時候已經(jīng)將那只手槍自袖管移到了手腕位置,掏出純陽護手的同時手槍就到了手里,隨即開槍。
為求一擊必死,左登峰接連將手槍里的八發(fā)子彈全部射向畢逢春,這是一個卑鄙小人,對付這種人沒必要使用光明正大的手段。
但是令左登峰沒有想到的是手槍射出的子彈雖然打中了畢逢春,他的身上卻并沒有鮮血流出,這一刻左登峰首先想到的是玉拂曾經(jīng)施展過的控尸之術(shù),但是隨即他就推翻了這個猜測,因為畢逢春背后背著的是桃木劍,如果他是陰物,不可能不怕桃木劍,更不可能在正午時分暴曬于陽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