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登峰聞沒有動,玉拂此刻不能被移動,但是他也不放心將玉拂獨自留在這里。
“我渴,西南三里之外有溪流,你快去快回。”玉拂展顏一笑。
“你等我回來?!弊蟮欠逡娪穹髀曇暨€算平和,便快速起身離開山洞向西南方向掠去,此時他處于極度的茫然之中,始終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三里并不遠,左登峰一掠而至,但是這里并沒有溪流,左登峰見狀陡然醒覺,并未在山中尋找,而是急速掠回山洞,一進山洞就發(fā)現(xiàn)玉拂雙目垂淚,結(jié)印丹田,白衣鼓蕩,鬢發(fā)飄動,這是散功自爆的征兆。
“你干什么!”千鈞一發(fā)之際左登峰來不及多想,傾其全力發(fā)出了玄陰真氣,凜冽的玄陰真氣在頃刻之間將玉拂徹底冰封。
“我該怎么辦哪,我該怎么辦?”左登峰上前抱起了已被冰封的玉拂,在此之前他并未落淚,但是此時此刻他忍不住眼淚滂沱,因為他徹底讀懂了玉拂的心意,實際上玉拂并不是口渴,只是要譴走他,三里之外也并沒有水,三里只是安全的距離,玉拂之所以要散功自爆是擔(dān)心他會使用辛苦尋到的六陰內(nèi)丹來救自己,她不愿爭奪原本屬于巫心語的東西,她至死都不想自己所愛的男人為難。
玉拂從未對他說過愛字,但是玉拂用行動向左登峰表明了她的感情,她不想眼看著左登峰死去,所以她在沒有幫手的情況下獨自尋找六陽內(nèi)丹,她的愛是不求回報的,她與巫心語同樣偉大。
左登峰心中除了無盡的悲傷還有滿腔的怒火,他恨玉衡子,也恨日本人,但他最恨的還是老天,他本已命不長久,卻還要承受這無法承受之重。巫心語死去的時候他已經(jīng)嘗到了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而今還要再承受一次,從今以后玉拂也無法再跟隨著他,慰藉著他了。
良久過后左登峰探手抱起了玉拂,由于他回來的及時,玉拂已經(jīng)被玄陰真氣凍住,玄陰真氣有冰魂凍魄之功,玉拂此刻處于生機停滯狀態(tài),只要找齊六陰內(nèi)丹,她就有生還的希望。但是六陰內(nèi)丹只能救一個,也就是說巫心語和崔金玉他必須辜負一個,而且不管活下來的是誰,這個人都要承受無盡的痛苦,因為他也快死了。
左登峰抱起玉拂之后,玉拂身上的金甲開始脫落了,這些金甲是靠靈氣吸附在身上的,主人失去了靈氣,金甲就會脫落。
左登峰茫然的脫下袍子兜起金甲,然后抱著玉拂走出了山洞,雖然此時秋意甚濃,山中卻任然有秋蟲鳴叫,左登峰抬頭望天,良久過后平靜的說了一句***。
這句話說完左登峰感受到了莫名的寒意,這股寒意并非來自于外界,而是來自于自身,銅甲曾經(jīng)被他和鐵鞋追的投江,此人目前已經(jīng)練成邪術(shù)前往少林寺尋釁,他去少林寺不排除耀武揚威,但是主要目的還是報仇,說白了就是沖著鐵鞋去的。少林寺若不是告急,鐵鞋也不會拋下玉拂趕回河南,銅甲詭計多端,心機深重,而鐵鞋瘋瘋癲癲,二者若是動手,鐵鞋必敗無疑。
“對不起,我錯了,我不罵你了,你就給我留個朋友吧?!毕爰按颂?,左登峰抱著玉拂急速南下,事情一樁接著一樁,他不但沒有休息的時間,甚至連悲傷的時間都沒有。
左登峰沒有去周陵,因為仇人跑不掉,當務(wù)之急是救下鐵鞋,鐵鞋雖然瘋癲,卻是他唯一的朋友,他目前已經(jīng)處于理智崩潰的邊緣,倘若鐵鞋出了事,他就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路過一家棺材鋪的時候左登峰踹門而入,以棺木承載了玉拂,但是隨即他就將玉拂從棺材里抱了出來,他對這種黑色的棺材有著強烈的恐懼,玉拂不能躺在這里,因為她還沒死。最終他只是用白布包起了玉拂的護身金甲,然后抱著玉拂上路。
路過一家當鋪的時候左登峰再度闖了進去,撥通了孫奉先的電話,命他通知河南分店連夜趕制一件可以供人躺臥的箱子,用最好的材料,不能透風(fēng),也不能像棺材。
掛上電話左登峰隨即向東南疾掠,先前的一路狂奔已經(jīng)令他疲憊不堪,玉拂雖然魂魄仍在,卻也跟死了差不多,巨大的變故令他神志不清,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安靜的待著,但是不能,他還得連夜趕赴河南去幫助鐵鞋。
西安到登封有一千多里,由于要過河,左登峰耽誤了不少時間,凌晨三點方才趕到了少林寺后山,抬頭上望發(fā)現(xiàn)少林寺區(qū)域燈火通明,就在左登峰駐足喘息之際,一條巨大的綠色毒蜥從他身旁急速跑過,快速向山頂跑去。
這條毒蜥左登峰認識,它是老大衍生的毒物,它本應(yīng)該在三江并流區(qū)域,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之所以出現(xiàn)在這里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受到了老大的驅(qū)使,抄水路趕來增援的。
糟了,出事了,一定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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