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儀景目光也半點不退讓,她想透過他如寒潭般的深眸看到他內(nèi)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蕭玉京和她對視半晌,無奈嘆氣,語氣認(rèn)真,“我身殘至此,不可能完全看開,因為隨你出門這幾次,方才意識到是我自己困住了自己,想要試著走出來,我知你對我用心良苦,我從不勉強自己敷衍任何人。”
溫儀景傾身湊過去,微微歪頭打量他,還未曾開口,就紅透了臉頰,卻依然是問,“昨夜之事,你當(dāng)真也無任何勉強嗎?”
她雖然只有蕭玉京一個男人,可知道的事情卻半點不少。
男女之事上,男人取悅女人的行為,尤其是蕭玉京那樣的做法,大多發(fā)生在象姑館,或者是面首男寵。
可這些,對于男人來說都是極大的恥辱。
心甘情愿的男人卻極少,他們大多都為著利益,卻無一人為著真心讓這個女子純粹的身心愉悅。
而女人取悅男人的事情卻又司空見慣,理所應(yīng)當(dāng)。
蕭玉京看著她面龐紅云盡染,神色越發(fā)認(rèn)真,“并無?!?
他想,她應(yīng)該是覺得自己在無所不用其極地使用美人計。
“那孩子的事情呢?你到底怎么想的?真的不想有一個屬于你自己的孩子?”溫儀景突然轉(zhuǎn)了話題。
蕭玉京猝不及防。
他早就知道她沒有放棄這個事情,他幾乎確認(rèn)自己院中的飲食都被她左右著。
提及子嗣的事情,青鸞肯定會聽從溫儀景的命令。
溫儀景往里挪了挪身體,背過身去。
蕭玉京抿抿唇,握著扶手的手緊了又緊。
“我想要一個孩子,不是為了去和皇帝爭奪天下。”溫儀景背對著他輕聲開口。
蕭玉京抬眸看她,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她聲音好像有些沉悶。
他輕輕撐著身體挪到了床上。
她的聲音還在繼續(xù),蓋住了他呼吸里的狼狽。
“我的事情,你如今知道的也已經(jīng)不少?!睖貎x景說。
蕭玉京努力平復(fù)著呼吸,放平自己沒有知覺的雙腿。
不是為了奪天下嗎?
那她怎么這么想不開?
“坐在如今的位子上,說一句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也不算太過分,你覺得呢?”她回頭看他。
蕭玉京平視著她點頭,“是?!?
帝后對她的敬重不似作假,公主更是將她奉為神明一樣的愛著。
他毫不懷疑,她若是想毀了這九州,那三人一邊不贊同,卻也會一邊動手執(zhí)行她的命令。
“可我這一生,仍有遺憾?!睖貎x景輕輕拉住他的手,“我遺憾始終沒能有一個自己的孩子,我做了母親,可我做的不踏實?!?
她心中有許多顧慮無法訴之于口。
她輕輕拉住他的手,“我培養(yǎng)皇帝最初的目的只是為了活著,我對他傾注的心血都想要回報,這并不是最真摯的愛?!?
蕭玉京不由想到了自己的父親和母親。
他們好像從未期待自己能回報他們什么,他們支持他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
“我從未被父母這樣偏愛過,所以我想要一個孩子,而你是曾被偏愛過,所以我選了你做孩子的父親?!彼拐\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