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儀景的話讓溫榮似乎看到了勝利的曙光,挑釁地看向冷面劍客,無聲道:看吧,你不過是一條隨時都能砍殺的狗。
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這人的死期。
劍客倚吟在溫儀景看過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站直了身子,恭敬地抱劍行禮。
而后才冷聲道,“我記得七年前,溫家歸順鄭家時候,就對九州宣告,他們沒有溫儀景這個女兒,只有溫白榆一人?!?
溫儀景笑吟吟轉(zhuǎn)頭看溫榮,“聽見了?”
溫榮的得意瞬間散去,瞪圓了眼睛抬手指著怒而罵道,“溫儀景,你忤逆不孝!”
溫儀景眸光一寒,看向倚吟。
倚吟刷地抽出手中長劍,鋒利的劍刃瞬間沒入溫榮手指皮肉,觸及白骨時他收了力道。
溫榮后知后覺的感受到疼痛,下意識往回收手,鋒利的劍刃削下了他食指一片肉,露出森森白骨。
臉色慘白的跌撞在身后廊柱上,難以置信地抬頭,正對上倚吟挑釁地笑。
倚吟指尖拍打劍身,劍刃上殘留的血漬飛濺在溫榮臉上,溫榮眼角一涼,瞬間閉上了眼。
倚吟玩味笑了。
溫榮身子微微顫抖起來。
溫儀景看都沒看他一眼,走向靠著廊柱睫毛輕輕顫抖的楊柳。
輕飄飄警告,“別總不知分寸的在我面前擺什么父親架子,我拿你當(dāng)?shù)臅r候你才是爹,否則,你以為你算個什么東西?”
楊柳的睫毛顫抖的更頻繁了。
突然,她的手被人握住,那人手指搭在她脈上。
楊柳呼吸一窒,猛地抽回了手,動作太猛,身子擦著廊柱栽倒進(jìn)了后面的月季花壇里,她發(fā)出一聲慘叫。
溫儀景看得愣了一下,沒忍住笑出聲來。
對上楊柳痛苦的表情,她很無奈地聳肩,“阿娘怎的見我跟見鬼似的?剛才不是你鬧著要見我嗎?如今我來了,卻躲這么遠(yuǎn)?”
夏日衣衫單薄,月季尖銳的刺穿透衣衫刺入楊柳嬌嫩的皮膚,全身上下都在疼。
溫儀景能看到楊柳抬起的掌心好幾處血點(diǎn)。
“不將你妻子扶起來?”溫儀景看向在那邊不愿面對現(xiàn)實(shí)的溫榮。
她從小就知道,溫榮十分在乎楊柳,遠(yuǎn)遠(yuǎn)超過對溫白榆的疼愛。
果然,回過神的溫榮哆嗦著腿艱難地跑了過來。
長廊很長,楊柳渾身疼走得很慢,她覺得全身上下都好像扎滿了刺。
“阿娘,我有一事困擾多年,若您今日能給我解惑,或許明日我便能帶您去見見小妹?!睖貎x景看著前面因?yàn)樘弁炊E著的背影。
這個背影和記憶里有很大的出入,瘦了,凄涼了。
曾經(jīng),她無數(shù)次看著這個背影拉著溫白榆小小的手將自己丟在身后全然不顧。
她曾那么努力地盼著這個背影能回頭看看她。
能笑著叫上她一起并肩前行。
可那終究是曾經(jīng),如今的溫儀景,早已不需要。
楊柳腳步一頓,緩緩地回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