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氣熏天,陰氣森然,隱約可見鬼草白骨暴露。兩個仆人打扮的壯年將一卷草席扔到亂墳崗后匆匆離去。
“快走快走,真是晦氣!”
“王大,說起來你從這賤人身上拿了不少東西吧?怎么,回頭請哥們喝一場?”
“哪有什么東西!”另一人竭力否認。
“別裝了,她身上那些首飾不都是你拿了?你也夠可以的,真不怕被她傳染啊。”
“切,餓死膽小的,撐死大膽的。改明兒請你喝一頓、”
……
兩人越行越遠,不知過了多久,草席微微一動,爬出一個滿臉膿瘡的邋遢女子。女子一副虛弱模樣,頭發(fā)脫落大半,見了周圍環(huán)境后目光流露恐懼之色。亂墳崗,這是她幾天前根本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奮力向外爬去,身上的膿瘡因為和大地摩擦紛紛流出黃臭膿水。空中蠅蟲飛舞,下面也有螞蟻在她身上攀爬。
強忍著心中的惡心感,只有一股活下去的念頭支撐女子。逐漸向亂墳崗的入口片爬去,十丈、八丈、六丈、五丈、四丈、三丈……
最后沒了力氣,在距離亂墳崗入口僅僅一丈之地停下,任由身上蠅蟲爬動。
“這就要死了么?”女子雙目無神,望著近在眼前的入口。
驀地,心中升起一縷倦怠:“爬出去又如何?我有傳染病在身,回去了難道再被扔出來嗎?”
“至于我賺的那些銀兩,也都被媽媽拿走了吧?”嘲諷苦笑,努力翻了個身望向天空??罩性茪庾兓?,天意無情俯視眾生。
“下輩子無論如何也不再做這煙花行當。”女子似乎大限將至,回憶自己這一生的經歷。除了小時候跟母親在一起的生活還算不錯外。隨著母親身死,父親續(xù)弦,自己被后母賣到青樓之地做妓。在青樓摸爬打滾幾年好不容易成為花魁笑弄風塵,結果又染上一種怪病,為了防止自己傳染給旁人,老鴇直接在自己重病時扔到亂墳崗。平日里姐妹相稱的人一個個躲躲閃閃不再靠近不說。那位和顏悅色的“媽媽”見自己沒有價值后直搶了自己所有銀兩掃地出門。甚至一個從來都對自己恭恭敬敬的雜役都敢出手摸了自己身上所有首飾。
一陣涼風吹過。女子不由蜷縮起來:“該感謝他們好歹留下一身外衣遮蔽寒風嗎?”
“喂,還沒死呢?”眼簾倒影一個紅發(fā)青年。赤發(fā)垂下,雙目澄澈,藍色瞳孔如同大海般深邃。兩相對視,女子自慚形愧,似乎這一生的污穢都被他看在眼中。
努力眨了兩下眼皮,就見青年欣喜不已:“那就你了!”不等女子說話,一朵白云將她裹住,隨后兩人瞬移離開亂墳崗。
……
“領路人。領路人?!本p龍轉悠一陣兒,拿著一袋子果干啃食。
姜元辰和緋龍輕易擊殺洪夜后前往星墜海深處修行月許。之后兩人才找了一座定島打探情報。
瀚海界的島嶼分為兩種,浮島和定島。定島是有著地脈凝聚的島嶼,和大地相連屹然不動。而浮島和蓬萊州類似,僅僅是修士以大法力造就的漂浮島嶼,時不時就會改變位置。故而瀚海界用來定位的島嶼就是定島以及海面可能長久存在的各種礁石標桿。
羅浮島是一座定島,是星墜海最靠外圍的一座島嶼。姜元辰二人上島后,姜元辰就讓緋龍前去打探情報。而他在收集羅浮島的土質以及植物進行研究。
緋龍轉悠半天。因為吃東西而差點誤了正事。本想去城里找人,但見郊外亂墳崗邊上的女子就走上前去。
“還有口氣?!本p龍上前。女子身上的飛蟲蠅蟻自動退散:“還沒死呢?”
女子睜開眼,眨了兩下。
“那就你了!”緋龍打了個響指,拖著女子瞬移到姜元辰身邊。
姜元辰正在收集標本,見緋龍回來后走上前去,瞥見緋龍腳下的邋遢女子:“怎么帶回一個快死的人?”
“能引路就行,還管什么其他。”緋龍聳肩:“區(qū)區(qū)一點小病。你幫她治好不就行了?”
姜元辰搖頭,盯著女子打量,神色一動:這女子的根骨挺不錯。正好可以試驗一下自己為這個世界所研究的一門功法。
“你叫什么名字?”女子瞬移后腦中一片空白,隨后聽到一男子的聲音響起。
睜開眼,眼前出現(xiàn)一位玄服男子。以暗色調為主的華貴衣飾。
大金主!長姬腦中憑空有了這個念想,隨后自嘲:這時候了,還想這些做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男子第二遍問。
“長姬?!迸幼齑轿?,說出自己的藝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