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金烏城到燭龍領鐵龍宗的山門所在地的路途幾乎橫跨了整個幽州,總路程將近有一萬多公里,張鐵他們2月6日早上離開金烏城,經過一個白天的輕松飛行,到了晚上7點多,飛舟上的眾人剛剛一起吃過晚飯,天色剛剛黑下來之后,飛舟就已經飛到了鐵龍宗的山門所在。
從去年的8月18日鐵龍宗開山大典到現(xiàn)在,不知不覺,差不多將近半年的時間就過去了,曾經燕歸山脈的玄天十八峰的主峰,經過將近半年的緊張建設,已經顯現(xiàn)出一片恢弘宗門氣象。
聽說已經到了鐵龍宗山門所在,飛舟上的一干人都好奇的來到飛舟的活動甲板上觀看下面的風景。
玄天十八峰在玄天城的南面兩百多公里的燕歸山脈之中,是整座燕歸山脈之的龍頭所在,玄天十八峰景色奇麗,風景優(yōu)美,幽州還未正式升格建州之前,就是東北督護府境內燕歸山脈的勝地,在來到燭龍領考察了一番之后,張鐵也就把鐵龍宗的山門選在了玄天十八峰所在的那片區(qū)域。
玄天十八峰的主峰玄天峰,從天空山觀看下去,整個玄天峰從山腳到山頂,已經有了一片連綿的建筑,各種庭院,閣樓,大殿,衛(wèi)堡,長廊,涼亭,山道,石階已經連成了一個有機的整體,隨著夜色的降臨,這些建筑中的燈光從山腳一直延伸到了山頂,看起來就像一條燈火長龍從山腳盤旋而上,分外迷離
除了主峰玄天峰之外,離主峰不遠處的集仙峰上也有一片燈光。不過那片燈光的規(guī)模和集仙峰上的建筑,卻要比主峰這邊少很多。
在集仙峰旁邊不遠處還有一座山峰。遠遠看去,那座山峰上還有不少飛艇往來圍繞。雖已天黑,大批的工匠依然還在峰上施工作業(yè),在興建著一片宅院閣樓。
飛舟飛到玄天十八峰附近,飛舟的速度也慢慢降了下來。
作為鐵龍宗的宗主,時隔半年之后,張鐵還是第一次看到鐵龍宗山門的模樣。
站在飛舟的甲板上,看著遠處的那一片燈火,張鐵心中也難掩有幾分激動,更有一些復雜難的感覺。
這是他的鐵龍宗。也是他在太夏的基業(yè),華族都說三十而立,在他三十歲的時候,他終于在幽州立起了自己的事業(yè)。神圣冰島王國雖好,但以一個華族人的身份變裝后在異國他鄉(xiāng)統(tǒng)領著一群斯拉夫人,張鐵始終覺得隔著一層,沒有太強的歸屬感,他的沙皇的那個身份,與其說代表的是權力和榮譽。不如說是張鐵的責任和工作。只有在這太夏,在這華族所居的大陸之上建立起的事業(yè),在自己家人的身邊建立起來的一片基業(yè),才真正讓張鐵有了一種讓躁動的心靈沉浸下來的歸屬感。
“曾步玄天訪集仙。朝云深處起云連。
日升峰頂望霞遠,月照松巒聚鶴還。
才睹登龍騰漢宇,遙望飛鳳弄晴川。
心與燕山異境融。危岑天際駭奇峰。
蒼茫草木晴云外,有似乘鸞縹緲蹤。
兩岸不住翠屏嘯。料是呼朋飲圣泉?!?
風蒼梧憑欄下看,在最后把張鐵飛舟上的小半壇小雪初晴喝光之后。看著遠處腳下的那一片燈火,忍不住就念出一句古人來玄天十八峰訪仙尋幽的詩句,不改風流本色。
“哈哈,這首古人的詩的確不錯,一首詩既寫景,也把玄天十八峰的名字都點到了,更難得的是整首詩貼切自然,沒有半絲匠氣”陸仲明也笑了起來,“玄天峰,集仙峰,朝云峰,日升峰,霞遠峰,月照峰,松巒峰,聚鶴峰,龍騰峰,漢宇峰,飛鳳峰,晴川峰,岑天峰,蒼茫峰,云外峰,縹緲峰,翠屏峰,圣泉峰,我在谷州就曾聽到過玄天十八峰的大名,今日一見,這里虎踞龍盤,果然有仙氣”
“這些文人,看到騎士飛在天上,就以為是神仙,聽到鳥叫,就想到是鳥兒在呼朋引伴飲圣泉,要是打架,寫這詩句的人一百萬個加起來也打不過一個騎士,但要說道這文字功夫,能把一首詩寫得如此機巧自然,卻非我等所能!”捧山真人也搖了搖頭。
“哈哈哈,各有所長,各有所長,這太夏億萬河山,如果只有我等一天打打殺殺高來高去,也猶如一塊畫板上只有一種顏色,豈不單調,這些文人騷客,倒也讓世界多了不少精彩”白素仙她老哥白征南笑了起來,“張鐵倒是會選地方!”
聽白征南說到了張鐵,大家不由看向張鐵,一干人才發(fā)現(xiàn),張鐵的臉色,看著不遠處的玄天十八峰,似乎有些奇怪。
張鐵此刻的腦袋里的確在想著別的東西,從剛才看到玄天十八峰和眼前的鐵龍宗的山門開始,不知道為什么,張鐵就突然想起以前在黑炎城的雜貨店里打工的時候唐德對他說的一番話來。
“華族說善不從政,慈不掌兵,義不經商,張鐵你就是為人太善良,很多時候做事也太有原則,以后無論是從政,當兵,或者是經商,都很難有大的成就,如果以后你做個小買賣的話,做到我這個年紀,估計也就是能做成一個小掌柜,想要再進一步的話,除非有天助,否則就到頭了,我看你對來到店里買貨的客人倒挺熱心,說起你熟悉的商品頭頭是道,唯恐說漏了一點讓人選錯東西,簡直猶如話嘮,這個特質,將來或許可以在學校里謀個老師之類的職位,可以過得舒服點,如果你又信仰能橫著一條心去當神棍的話,像太陽神朝那種大勢力的神棍,或許還會有一番作為,吃香喝辣應該不愁”
這是當初張鐵還未獲得黑鐵之堡時唐德對張鐵未來的判斷,不得不說。唐德這個家伙的眼光非常毒辣,這么多年過去了。張鐵從過商,當過兵。執(zhí)掌過颶風軍團,也在太夏做過那么幾天幽州廷尉,這些事,他好像都做過太長的時間。
說來也有些奇怪,從商本來是應該賺錢的,但他幫著唐德打理雜貨店和幫著家里賣米釀的時候,卻是他最窮困的時候,一個銅板都巴不得要掰成兩瓣來用,唐德就說張鐵不是經商的料。因為在張鐵幫著唐德打理雜貨店的幾年,每個月總有幾天,唐德外出鬼混的時候,整個雜貨店唐德是完全交給張鐵的,按唐德的說法,如果張鐵真是那塊料,這幾天中,張鐵完全可以在遇到生客的時候把雜貨店中出售的商品價格抬高一點,多出來的錢。就是他自己賺的,但張鐵從來都是老實巴交的按照唐德的定價來賣東西,從不中飽私囊。更因為雜貨店靠近火車站,每天來往的人很多。有很多顧客,都是拓荒者,這些人在雜貨店買了東西之后要坐火車離開黑炎城的。而且以后再次回到黑炎城的可能性都很小,這些客人的身份都很好判斷。張鐵如果狡猾一點,在這些人的身上多賺一點錢裝進自己的腰包也不用擔心有一天會被揭穿。但張鐵從來沒有這么做過,從這一點上,唐德就判斷張鐵要從商的話前途有限。
用唐德的話來說,一個做著生意,每天最少過手一兩個個金幣的人在掌握了商品自主權的時候還把自己弄得窮困潦倒,每天連個多余的十多個銅板的奶油面包都買不起,這簡直就是商人的恥辱。
張鐵當兵,差點把自己弄掛了,他執(zhí)掌颶風軍團,也是最后留下來給軍團斷后,真正指揮著軍團的戰(zhàn)斗沒有多少,最后寧愿自己把自己弄成了光桿司令一個人返回太夏。
張鐵當過幽州廷尉,也算是當過官了,但最后也受不了官場上黨同伐異爾虞我詐的氣氛,自己甩手不干了。
這些從商,掌兵,從政的經歷給張鐵帶來的東西太少,有些帶給張鐵的東西,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九死一生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