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卒?”張?zhí)哪樕铣霈F(xiàn)了一個冷笑,用毫不掩飾的嫉妒的眼神看著張鐵,“在黑炎城的時候,你的確是一個無名小卒,但你告訴我,這個世界上個,有哪一個無名小卒可以在短短一兩年的時間就崛起,有哪個無名小卒在十六歲之前是修煉白癡,到了十六歲之后點燃明點就像喝水一樣的簡單,你還記得你在潛龍島打撈海藍鐵的那片海底的石碑上留的字嗎,你知道當初我十七歲的時候能夠到達那里,我吃了多少苦,懷遠堂又為我付出了多少資源,憑什么你十六歲的時候就能超過當年的我?你一直覺得你是無名小卒,甚至是一直到現(xiàn)在你都這么覺得,雖然嘴上不說,但潛意識中還會有這種想法,這就是你們這種出身在市井草根之中的人身上的通病,你看不清自己的價值,不等于別人也是瞎子,試問如果你是我,又怎么不關注家族之中突然冒出來的天才人物,我要盯著你,馬艾云自然逃不出我的掌控”
“你那個時候就準備對我下手?”
“我說過了,作為懷遠堂的子孫,任何人都要有為家族犧牲的準備,我是懷遠堂的家主,是懷遠堂的龍頭和首腦,我自然有這個權利決定要讓誰犧牲,如果有人不愿意,那么,我也有辦法要讓他愿意,這只不過是權謀的手段!”
“我和馬艾云的孩子呢,你把他藏在哪里了?”
這個問題讓張?zhí)⑽⒊聊艘幌?,“我也不知道!?
張?zhí)幕卮穑皇撬查g,就讓張鐵這段時間壓抑在心中的火山爆發(fā)了出來。
“轟”的一聲,張鐵一拳破開兩個人之間的桌子,直接把張?zhí)虻蔑w了起來,在空中噴出一口鮮血,然后在地上滾出三十多米才停了下來,張?zhí)煌O?,張鐵已經出現(xiàn)在他的一聲,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把張?zhí)崃似饋恚瑥堣F憤怒的盯著張?zhí)?,神色恐怖,“整件事都是你做的,你居然跟我說不知道!”
話畢,張鐵直接把張?zhí)刂氐脑以诹说孛嫔?,宗祠大殿之中的地板瞬間就被砸碎一片。
張?zhí)俅瓮鲁鲆豢谘?,身上的骨頭不知道又斷了多少根,他厲笑著,“那個孩子原本是我手上控制馬艾云和你的籌碼,我不敢把他留在懷遠城,這些年中,我讓手下的死士帶著他連續(xù)換了好多個地方,在每一個地方呆的時間只有一兩年,最后一次,我把他安置到了通州的飛云城,但沒想到望日之變后,太夏各地爆發(fā)血人之災,通州的飛云城也在通州的血人之災中變成了一片廢墟,死的人不計其數,連帶著我安排在他身邊的幾個死士都徹底沒有了消息,從那之后,你和馬艾云的孩子就失蹤了,我前后派了幾批人到通州和各處尋找,都沒有找到,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最大的可能,那個孩子已經死在了血人之災中”
張?zhí)倪@話讓張鐵都心中一涼,到了這個時候,雙方都開門見山了,張鐵知道張?zhí)粫僭谝粋€孩子的問題上再說什么謊,因為這根本沒有必要,而自己和馬艾云的孩子在血人之災中沒有了音訊,這對張鐵來說,同樣也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血人之災肆虐太夏各州,到現(xiàn)在為止血人之災都還沒有完全平定,各州在血人之災中死去和失蹤的人口難以計數,張鐵前幾天剛剛失去了馬艾云,馬艾云最后的愿望就是尋找到他和張鐵的孩子,但現(xiàn)在看來,這個希望已經非常渺茫了。
張鐵抬頭望著宗祠大殿的穹頂,心中悲傷難抑
“我也不想那個孩子出事,但有些事情,完全是意外,誰都沒有辦法控制,就像這次的事情一樣,只要能從你身上得倒那件東西,我并不想死這么多人”
“唰”的一聲,張鐵的手上出現(xiàn)了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長劍指著地上的張?zhí)?,張鐵看著張?zhí)?,聲音冷硬如冰,“你所做的這一切,不是為了懷遠堂,而是為了你個人的野心和欲望,包括整個懷遠堂在內,都是你的工具,如果你需要,你可以毫不猶豫的把所有人,甚至是整個懷遠堂推進火坑,所以,不要再說為了懷遠堂,你不配,按照太夏律,騎士殺人償命,按照懷遠堂家規(guī),懷遠堂之中上至家族長老宗主,下至外戚旁支,有膽敢謀害家族弟子和長老者,凌遲,無論按太夏律還是懷遠堂的門規(guī),你都罪該萬死,我今日在這里見你,就是要當著懷遠公之面,當著懷遠堂眾位英烈先祖之面,替懷遠堂清理門戶,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要說殺人,你殺的人何止比我多出十倍百倍!”張?zhí)裥?,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所謂騎士殺人償命,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殺人償命的騎士,除了在軒轅之丘會有一兩個倒霉鬼撞在槍口上之外,太夏近百年來,又有幾個,所謂騎士殺人償命,那不過是太夏律的一塊遮羞布,太夏哪個豪門大族之中沒有無辜枉死的奴仆侍女,侍衛(wèi)扈從,那些奴仆侍女侍衛(wèi)扈從難道就不是人,但你又何曾看到哪個豪門大族之中的騎士為了這些死去的普通人償過命,這次的事情,只不過死了區(qū)區(qū)幾個無關緊要之人,我手下死了幾個死士,金烏城死了幾個侍衛(wèi),潛龍?zhí)盟懒藥讉€普通女弟子而已,這些人中哪個人姓張?這些人,不過是草芥而已!”
“在你眼中,普通人的人命都是草芥?被你設計陷害的都只能自認倒霉”張鐵聲音平靜了下來。
“難道不是嗎,現(xiàn)在正值圣戰(zhàn),幾條普通人的人命算什么,渭水之畔,那些成百萬上千萬枉死的人,難道不是普通人,在戰(zhàn)場上,他們的價值,和會走動的一頭牛羊又有什么區(qū)別,這次成王敗寇,我無話可說,哈哈哈哈,但你想用這個借口來殺我,虛偽至極,你現(xiàn)在殺了我,只不過想徹底掌控懷遠堂而已,我一死,懷遠堂中就你就一手遮天,整個懷遠堂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又何必找什么大道理”
在張?zhí)目裥β曋校瑥堣F已經舉起了手中之劍
正在這個時候,轟的一聲,宗祠大殿的大門被人從外面轟開,蘭云曦出現(xiàn)在門外,淚流滿面看著舉起長劍的張鐵和倒在地上的張?zhí)?
蘭云曦身上戰(zhàn)氣翻滾,身上的氣息,已然是大地騎士。
張鐵和張?zhí)蓚€人都沒有想到蘭云曦會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而且,蘭云曦居然已經進階大地騎士。
但看到蘭云曦,張鐵和張?zhí)蓚€人的眼中的神色卻截然不同,除了同樣的震驚和意外之外,張鐵的眼中多的是沉痛,而張?zhí)难壑?,則多了一絲希冀的光芒。
“云曦”張?zhí)辛艘宦暋?
“剛剛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蘭云曦搖著頭,沒有看張?zhí)?,而是淚眼婆娑的看著舉著長劍的張鐵,臉上的神色讓人心碎,“我這一次在時間之塔中進階大地騎士,剛一出關,就聽說了你的事情,我連忙趕來,想見你一面,沒想到他是我的父親啊,無論他再有什么不對,他都是我的父親,是那個疼愛愛我的父親,你現(xiàn)在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我求求你,就算是為了我,為了我們,饒過他這一次,那過去的一切,就當沒有發(fā)生過,好么”
張鐵恍惚了一下,蘭云曦現(xiàn)在眼神和臉上的表情,完全和當時他在地下發(fā)現(xiàn)那個幕后黑手是張?zhí)臅r候腦海之中浮現(xiàn)出來的那個影像一模一樣還是那雙美麗的眼睛,還是那溢滿了淚水的雙眼,還是那淚光之中讓他心碎的哀求之色。
張鐵看著蘭云曦,一滴眼淚不知不覺就從張鐵的眼睛之中流下。
時間就在張鐵的那滴眼淚從他的臉上滾落的一瞬間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