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汐憤然離開,薄延沉著臉回了宿舍。
荊遲和許朝陽兩個闖禍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臨到睡前,都沒敢講話。
晚上,薄延翻來覆去睡不著,摸出手機給今汐發(fā)短信道歉,信息都編輯好了,點擊發(fā)送——
汐汐,對不起,信拿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信息出去,左邊出現(xiàn)了一個標(biāo)紅的感嘆號。
“......”
嘛?被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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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宿舍,今汐蜷在被窩里,腦袋對著潔白的墻壁,爪子里握著手機,看著微亮的屏幕發(fā)呆。
這家伙,真是蠢死了!
不僅蠢,還兇,兇起來像是要吃人了似的。
從小到大,沈平川也沒少兇她,今汐不是玻璃心的女孩??墒瞧⊙訉λf了重話,她便受不了,覺得委屈。
對床的楚昭用被單把自己裹成了毛毛蟲,只露出了一張小臉,好奇地問今汐:“薄延學(xué)長的情書寫了什么,這樣惹你生氣。”
今汐揉揉凌亂的頭發(fā),嘟噥說:“他說叫我和他結(jié)婚?!?
“噗?!?
楚昭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你薄延學(xué)長的深情告白,還真是不走尋常路。”
“什么告白,這家伙擺明了就是在惡搞,整我的!”
今汐決定再不搭理他了。
次日清晨,她拿著書和室友們一起去上課,樓梯口正好遇上出了對門宿舍早操回來的幾個男孩。
他們操練結(jié)束,t恤襟前顏色很深,沁著明顯的一層汗,擦肩而過的時候,還能感受到他們身體散發(fā)的騰騰的熱量。
薄延臉色不太好看,眼角暈著淺淺的一層黑眼圈,路過她身邊的時候,他伸手拉了拉她:“屁汐...”
今汐掙開薄延的牽扯,悶聲說:“難聞死了,別碰我?!?
此出,薄延立刻松開了她,往后退了退,沉著臉上了樓,朝著公共浴室走去。
幾人離開以后,楚昭才說道:“哪里難聞,你薄延學(xué)長身上最干凈了?!?
“他就是臭男人?!?
今汐心情煩悶極了,她總算明白什么是傷人一千自損八百,對薄延的惡語相向,只會讓她心情更加糟糕。
她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好像自己都有點討厭自己了。
今汐整天都是悶悶不樂。
中午,沈平川約了今汐一起吃飯。
三食堂二樓的小炒窗口,沈平川端了盤子走過來,習(xí)慣性地將盤子里最大塊的肉選出來放在一邊。
平日里的這個時候,今汐這小饞貓肯定會虎口奪食,把他盤里的瘦肉挑走。
不過今天倒是很奇怪,這丫頭拿著筷子,若有所思地捯飭著碗里的白米飯,也沒吃幾口,全程走神。
沈平川叫她一起吃飯,是想要警告她四級考試的事。
“準(zhǔn)備得怎么樣了?上次咱爹問起,我?guī)湍愦蛄笋R虎眼糊弄過去,這學(xué)期要是再通不過,神仙都救不了你了?!?
今汐愣愣地望向她:“四級什么時候?”
沈平川放下筷子,憤慨道:“連什么時候考都不知道,你到底有沒有好好準(zhǔn)備!”
“有啊,我每天都在背單詞?!?
今汐說著還拿出了口袋里的單詞本,以證清白。
沈平川沒好氣道:“好好準(zhǔn)備,爭取一次考過,下學(xué)期過六級,大三就開始備戰(zhàn)考研。”
“你都幫我安排好了?。俊?
沈平川理所當(dāng)然道:“我是你哥,這些事,當(dāng)然應(yīng)該我?guī)湍惆才?,本來呢,是想讓你考個雅思出國讀研,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你這丫頭迷迷糊糊,一個人出國我還真不放心,留在國內(nèi),到時候念本校也行,你想考更好的大學(xué)也可以?!?
“然后呢?”
“然后你就可以挑選喜歡的工作,做喜歡的事情?!?
“那我能去沈叔叔的公司嗎?”
沈平川防備地問:“干嘛,又想跟老子爭家產(chǎn)???”
今汐笑起來,露出兩顆白白的小虎牙:“咱們兄妹一條心,爭什么家產(chǎn)。”
沈平川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柔聲說:“沈家積重,旁系眾多水深似海,沒你想的那么簡單??傊?,有哥一口飯吃,就餓不著你,不用擔(dān)心,盡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
今汐“哦”了聲,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吃飯的過程中,沈平川漫不經(jīng)心問:“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今汐嗆了一口辣椒飯,劇烈地咳嗽了起來,眼淚鼻涕都被嗆出來了。
沈平川看她這樣子,皺眉道:“還真是啊?”
“木有!”今汐連忙否認(rèn):“誰會跟他談戀愛??!”
沈平川疑惑:“他?真有人啊。”
今汐看著碗里的白米飯,心慌意亂:“你聽誰亂講呢?!?
沈平川笑了起來:“我乍你的,傻逼。”
今汐聽了想打人,回想起以前念高中的時候,沈平川可沒少乍她,不過她問心無愧,他的套路從沒成功過。
沈平川放下筷子,疑惑地問:“那男人是誰?”
他這副審問犯人的語調(diào),讓今汐感覺她像電視連續(xù)劇里面失身的女主角,被家人審問奸夫是誰似的。
“木有?!苯裣行┬⌒奶摚吐曊f:“木有奸夫?!?
沈平川:……
“我知道了。”他眼底已有了然之色,憤聲說:“果然是他,那臭小子!敢在老子眼皮底下搞我妹妹!”
今汐臉頰紅透了,慌忙辯解:“沒有,不是他!他沒有搞我!”
“這么長時間,你沒事兒就往社團跑,除了簡斯尋那個偽君子,還能有誰!”
今汐愣了愣。
“哈?”
沈平川不爽道:“跟你明說,簡斯尋那樣的,我就不同意!”
今汐心里的石頭重重落地,松了口氣,還有點得了便宜賣乖的意思:“為、為什么呀?”
“在學(xué)生會我和他打過交道,這家伙...”
沈平川仔細想了想,簡斯尋性格謙和,辦事周道,好像還真挑不出什么錯處。
“反正就是不行!他...他身體不夠強壯,連肌肉都沒有,怎么能當(dāng)我的妹夫!”
在沈平川看來,全世界就沒幾個男人配得上他寶貝妹妹,如果讓他選,他肯定要給她挑最好的。
“那哥哥覺得,許朝陽學(xué)長呢?”今汐小心翼翼地聲東擊西:“他身體強壯啊?!?
沈平川連聲否決:“那地主家的傻兒子還想當(dāng)我妹夫,做白日夢!”
“那荊遲學(xué)長?”
“他倒是沒什么毛病,就心思太多,你這傻丫頭hold不住那種腹黑?!?
“那...”今汐兜了一圈,連沈平川的室友都挨個問候了,最后最后,終于繞回了那個人身上。
她緊張地抬眼看他,問道:“那薄延學(xué)長?”
“他嘛?!鄙蚱酱ǖ拿碱^擰在了一起,想了半晌:“他……”
今汐的手緊緊捏著筷子,盯著他都快要不能喘息了。
“哎我說小屁妹,你是不是套路我呢?”
“哥,我晚上去圖書館復(fù)習(xí)四級,拜拜!”
趁著沈平川還沒回過味來,今汐趕緊起身開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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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好幾天,今汐都沒怎么搭理薄延。
薄延心下琢磨著,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他必須要有所行動了。
五月底的某個下午,烈日驕陽,曬得人睜不開眼睛,薄延雙腿橫跨在訓(xùn)練場的障礙墻上,望著遠方的幾片浮云,久久未動。
他身后,荊遲三兩步攀了上來,見薄延坐在上面發(fā)呆,拍了拍他肩膀:“在想什么?”
薄延望著遠方飄著的幾片流云,喃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荊遲看著他眼底蘊著某種“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的決絕之色,還沒反應(yīng)過來,薄延雙眼一閉,只聽“吧唧”一聲——
他從三米高的障礙墻上一躍而下,直挺挺地栽在枯草地上。
荊遲他媽都驚呆了。
他趕緊翻下障礙墻,查看薄延的傷情,這貨挺有技巧,避開了所有重要部位,膝蓋著地,磨出血了,身上卻沒大礙。
“操!你這也太狠了吧!”
荊遲扶起薄延,對匆匆跑過來的許朝陽喊說:“快去醫(yī)務(wù)室叫人!”
薄延一把攥住許朝陽,把自己膝蓋磨破的鮮血,糊了他滿臉:“去圖書館叫屁汐,說老子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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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醫(yī)院飄著淡淡的消毒酒精味。
薄延坐在病床邊,將長褲挽到了膝蓋以上。
穿白大褂的護士將涂了藥的紗布,仔仔細細地纏在了他的膝蓋傷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