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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夢不語不需要竹空君的那道‘枯木逢春’,交給了夢蓁蓁用來護身。
魅煙行所‘借’的千里一線,最終也由凡塵交給了陳語生,算是保命后手。
夜色愈深,本應(yīng)各自歸房安寢,只是似乎夢不語心情不悅,無視了凡塵的暗示,沒有與丈夫一同歸房,準備熬夜教女兒刺繡。
無事之下,凡塵也去了陳語生的房間,想要囑咐兒子兩句話。
他坐在紅楠木椅上,神情極是平靜,眼瞳深處卻有些無趣。
“聽說平陽城的的五仁酥餅做的極好,那位文山老宮主很喜歡,快要入秋了,就讓梅大先生去給他捎兩包?!?
對父親如此吩咐,陳語生大致能夠理解。
這亦是大師兄布足道加急傳來的一封信,信上的內(nèi)容讓他都覺得行舟宮真是找死,想來父親若不是有圣皇的身份做束縛,或許會親手打上門去,滅了半個行舟宮。
信上說,行舟宮的那位新宮主文無境,準備趁此番鴻雁城的梧桐宴,對那位天門小圣女暗下殺手,栽贓在圣域的手下,繼而挑起兩域爭端,坐收禍亂之利。
若如此,還只是可惡,反正那位天門小魔女死了,也與他們家關(guān)系不大。
但大師兄還查到那位文無境宮主,似乎已經(jīng)知曉了父親不止有他一個兒子,還有一個女兒。
行舟宮的暗哨甚至已經(jīng)開始追查妹妹夢蓁蓁的下落,究竟打的什么算盤,自然不而喻。
所以陳語生清楚,哪怕沒有償還魅煙行人情的事兒,無視文無境欲挑起兩域爭端的心思,單單就對方窺視自家妹妹,欲以妹妹做要挾這一點,父親就不會留他。
顯然這對父親而,已經(jīng)過線了。
就像是不久前死去的唐林輔,竟想派刺客來暗害母親,最終的結(jié)果便是無論刺客還是他自己,連離開原初城的機會也沒有。
望著燭影下的父親,陳語生突然心中產(chǎn)生了一個疑惑。
“您已經(jīng)擁有天下至高的境界,擁有中州無敵的實力,無論權(quán)勢還是對中州局勢的掌控,沒人能比您更強,也罕有人能逃過您的耳目,為何他們還要做這種蠢事兒?”
這不是送死?
凡塵沉著雙目,手指頗為節(jié)律的敲打著紅木扶手,這亦是他覺得無趣的一點。
“總有人會抱著僥幸心理,以為我不知道。”
然后相繼的重復(fù)這些無趣且麻煩的蠢事兒。
漫長的人生里,凡塵早已經(jīng)覺得這種蠢事有些令人煩躁,遺憾的是這對于每一個找死的人都是第一次經(jīng)歷,也是最后一次,所以他們永遠不可能擁有經(jīng)驗,難以學(xué)會教訓(xùn)。
陳語生覺得自己隱約有些理解父親的心情。
“所以您才要讓梅大先生去殺文無境?”
誰料聽到陳語生這話,凡塵安靜的看了他一眼。
“我哪一句說過,要讓梅大先生去殺那位行舟宮的新宮主?”
陳語生突然發(fā)懵:“?”
凡塵見著兒子這樣,難得覺得有趣,繼而笑道。
“我只是讓梅大先生提兩包五仁酥餅去看看文山老宮主。”他頓了頓:“如果可以,在將圣域做客的小文公子也帶過去,他該想家了?!?
文小公子是文山老宮主的嫡長孫,也是那位老人家最寵的后輩,在文大公子被幼弟文無境暗害后,第一時間送來了圣域避難。
將這個孩子送回去,文山老先生自己就會做出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