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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變故,那些老八門的散修哪怕劇痛纏身,臉上亦充滿了畏懼。
作為首領(lǐng)的張三,見識稍多,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小和尚手中的法器,隱有駭然。
他曾經(jīng)偶然聽說過,這是西域菩提城特有的系列法器之一。
據(jù)說是那位不二佛祖的發(fā)明,喚作‘左輪槍’。
以晶金打造而成,結(jié)構(gòu)遠(yuǎn)比尋常法器精巧美觀,就是沒有太大實用價值,據(jù)說殺傷力很低。
需要修者以強大的靈力灌入,作為‘子彈’發(fā)射,會產(chǎn)生極其‘炫酷’的效果。
但這種法器的攻擊方式,耗靈巨大且不實用,并沒有尋常法訣甚至稍低階的靈器更好用,卻是菩提寺羅漢堂的‘外門弟子’標(biāo)配。
曾有人問過那位羲和佛祖,為何創(chuàng)造這種無甚價值的系列法器。
那人端坐在菩提樹下,背對眾生,只道了一句讓眾人一頭霧水的話。
——槍是男人的浪漫。
大多數(shù)人無法理解這份浪漫,但總聽過這樁有趣的軼事。
張三也聽過,所以明白。
此刻那小和尚持著左輪槍的模樣,落在他眼里則如地府羅剎。
若他剛才用的不是左輪槍,而是尋常法訣亦或者尋常靈器,恐怕他那幾個屬下,此刻已經(jīng)傷的起不來了。
思襯之下,張三瞬間就想到,這小和尚的境界與實力比他高許多。
哪怕是他也做不到如此輕松,就撂倒那些屬下,恐怕此刻真打起來,他們勢必會被這小和尚誅殺。
“今日撞的什么邪,怎么遇見這么個硬茬?”
張三心中暗恨,卻極快的斂去了眼瞳中的煞意,滿是討好與謙卑,趕忙跪在了地上。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之后總有翻身的機會。
“大師,我錯了大師!”
首先假裝認(rèn)錯的態(tài)度要誠懇,這種西域和尚最是偽善,很容易誆騙。
只消‘真誠認(rèn)錯’,他們大都會給惡人一個悔過的機會,美其名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果不其然,小和尚點了點頭,滿面慈悲。
“施主知錯就好,佛語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就如同所有渡化邪祟的和尚一般,小和尚開始了他的長篇大論,偶爾磕磕絆絆像是忘詞,隨意含糊話語,糊弄了過去。
這部分業(yè)務(wù)他不太熟練,但總歸寺考的前夜,他靠硬背堂戒長老劃的重點,低分飄過了及格線。
正在鳩摩小和尚長篇大論之際,低頭悔過的張三,眼瞳深處閃過一縷冰冷的寒芒。
“是啊,大師說的都對,我悟了,我悟了……”
語未畢,他瞬間爆發(fā)全身的靈力,從袖中取出毒匕,直接刺向了小和尚的咽喉,顯然要將其一擊斃命。
誰料毒匕掀起的靈風(fēng)未起,小和尚也正好卡殼的背完了勸詞。
然后沒有猶豫的給張三補了一槍,打的同樣是下半身,一槍極樂。
嘭
一聲槍響,本才出手偷襲的張三眼瞳中滿是不可置信。
因為他看得出,這小和尚并非是反應(yīng)過來了他的偷襲,才即刻動手,而是背完了詞兒的一瞬間,直接出手。
就像是走一遍木得感情的業(yè)務(wù)流程。
“死禿驢,老子都‘悔過’了,你竟然還下狠手?!?
忍著下半身的劇痛,張三的眼瞳中是再也不遮掩的怨恨,手中的毒匕也掉落在了地上。
對于張三意圖偷襲,小和尚似乎并不意外,但這確實不是他提前給張三一槍的理由,理由是另一個。
“誰說你悟了,我就不能打你。”
何況從后續(xù)事實來看,這廝根本就沒悟。
氣氛瞬間又冷又奇怪。
聽著這小和尚的話,無論是張三還是老八門旁的散修,都不知道該怎么反駁,覺得遇見了個神經(jīng)病。
這話沒毛病,就是怎么那么欠打?
可他們偏偏打不過。
只是此刻,面對這樣一個修羅和尚,張三與旁的散修,眼瞳中皆是畏懼與退縮。
他們本就不屬于任何一個宗門,為了方便攝取利益,方才湊成了一伙兒,做這種損陰德的勾當(dāng),平日里傷天害理之事也沒少做。
但真碰見硬茬子,著實就嚇破了膽。
還是張三的膽量大些,顫抖著身子,卻恨意滿溢的盯著法鳩摩。
“但你終究是出家人,怎能隨意殺人,若讓寺廟知曉了,勢必會逐你出師門……”
無奈之下,張三只得用此法威呵這個小和尚。
這是整個天下都知道的事情,和尚最不喜殺生,這一方面的名聲,甚至比書生更加謹(jǐn)慎注意,愛惜羽毛。
小和尚收起了槍,并非是聽到了張三的話才如此,只是打完了那一槍,本就吹了吹槍口的煙,恰好收起左輪槍。
他甚至沒有刻意去聽張三說的每一個字,就像是剛才背誦課詞一樣,在確認(rèn)了這伙人的秉性與業(yè)障之后,開始機械的重復(fù)他最熟悉的業(yè)務(wù)套路。
片刻后,他一個個走到了張三與旁的散修身后,將他們打暈。
哪怕此刻小和尚刻意偽裝,用的身法不快,與剛才小蛇精許小愛展示的低弱水準(zhǔn)相當(dāng),但依舊不是這些重傷的人,可以躲得過的。
“我會通知風(fēng)陵城的府衙,將你們領(lǐng)去,悉數(shù)處置?!?
哪怕依據(jù)律令,這些人此番的罪責(zé)也是極重,不僅動手謀殺他與許小愛二人,更意圖驚擾先輩舊址,還偏偏是不語魔尊的先輩。
恐怕第二天,就能定罪處以極刑,何論他們顯然是慣犯,沾染了不少業(yè)障。
聽到小和尚的嘟囔,小蛇精許小愛也走了過來,嬌俏的臉上頗有些不滿的情緒。
“何必多此一舉?難道你們寺廟還不準(zhǔn)誅邪?”
許小愛反倒不覺得需要這么麻煩,依據(jù)俗例,就地砍了就成。
天下五域修者,遇邪祟人人得而誅之,主要是邪祟大都詭計多端,若走律令流程,未免容易生變,有可能傷害更多人。
修者與凡人的生存方式,終究有所不同。
哪怕是西域佛修,按理也不至于這么迂腐,畢竟佛亦有怒目金剛時。
小和尚苦笑了一瞬,其實他絲毫不同情這些人,也覺得多此一舉,更不是做樣子給許小愛看,實在事出有因。
“我每天的誅邪指標(biāo)上限是三十個,今天滿額了。”
“?”
許小愛滿是青麟的蛇尾巴都彎了起來,整個人未解之謎。
這東西還有指標(biāo)上限?
“但你今天也沒殺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