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隨著布足道那聲輕語,祖魂殿內(nèi)愈加安靜,看向夢蓁蓁與布足道的目光,也多有復雜。
這是有故事,還是有什么誤會?
他們很好奇。
遺憾的是,除了布足道那句話,誰也無法知曉更多,甚至因為這兩人的身份,沒人能多問一句。
但定親禮是作數(shù)的,祖魂殿內(nèi)的眾人也松了口氣。
無論這位道公子是否愿意為天門效勞,迎娶他們天門小圣女以后是否還能有資格競爭圣皇之位,都是之后的問題。
但他作為那位帝鴻圣皇的嫡徒,愿意迎娶天門圣女,本身就對中州與北疆兩域,有著極為深遠的意義。
此事之后,哪怕是魑摩柯將軍,也并不覺得夢不語想攻打魂傀古寺,是多么不可理喻的事兒。
只要天門不會腹背受敵,在解決了血煞煉獄之后,再將魂傀古寺的問題處理,那么哪怕付出極大的代價,之后的很多年里,對北疆子民而,則是長久且有價值的好事。
隨后的時間,祖魂殿內(nèi)罕見的沒有處理政務,在夢不語的見證下,正式定下了兩人的婚事,交換了信物與生辰貼。
三年為期。
散了大朝會,眾人各自離去,布足道與夢蓁蓁等人,跟著夢不語。
臨至云水閣的涼亭,夢不語吩咐魅煙行去監(jiān)督戰(zhàn)事的籌備,夢蓁蓁與煙芋芋則被打發(fā),去讓侍女收拾布足道的臨時住處。
她則有些話要與布足道吩咐。
……
……
聽到母親的吩咐之后,夢蓁蓁猶猶豫豫的走出了涼亭,頗有郁悶。
她當然知道母親支開她們,是為了與未來女婿囑咐些話,就像是世間的大多數(shù)父母,在將女兒交到別的男人手里時,總會有些話要單獨去說。
“你有什么可擔心的,若是夢姨不愿意你嫁他,就憑你們兩個又怎能在一起?!睙熡笥筝p聲嘟囔。
“現(xiàn)在夢姨既然是同意你們兩個的婚事,就不可能會對道公子不利,頂多是告誡他一二,讓他以后對你好點兒?!?
煙芋芋的話有半開玩笑的意思。
聽在夢蓁蓁耳中雖沒有緩解多少郁悶,好在道理是這個道理。
“我又不是郁悶這個,只是才知道……知道他騙了我,下了大朝會本想好好與他說道說道,結(jié)果連點兒私人時間都沒有?!?
其實她就是想單獨與布足道待會兒,說說話。
哪怕不過幾日未見,但今日與那日感覺是不同的,何況還隔著變了身份這檔子事兒。
煙芋芋也白了她一眼,覺得這兩人可真有意思。
前幾天這丫頭還擔心,她‘騙了’那個木頭書生,對方會不會生氣,要怎么討好一下,哄哄那人,結(jié)果今日又發(fā)生了這般戲劇性的變數(shù)。
煙芋芋在鴻雁城的時候,早已聽夢蓁蓁說過,兩人的相知相遇,而今在代入今日的情報。
“嘖嘖?!睙熡笥箢H有些微妙的看著夢蓁蓁。
“你覺得你那時候,與‘木頭書生’說傾慕道公子的時候,他的心情歡樂極了?”
經(jīng)煙芋芋一提,夢蓁蓁哪怕刻意想要忽視那些細節(jié),都做不到。
這都叫什么事兒呀。
她那時候還跟這木頭書生說過,在百余年前游歷之時,曾與道公子有過萍水相逢的緣分,兩人還在風雪山神廟里,喝過綠蟻酒……
事實上,莫說百年前,就算二十年前,她父母都還沒成親,哪兒來的她,而今交換了生辰貼,他一定什么都明白了。
“以后在和他慢慢清算,反正來日方長?!?
“這還沒成親呢,就來日方長了?”煙芋芋眼眸中頗有些曖昧。
“不過你真的不埋怨他?”
夢蓁蓁揚了揚眉:“我哪兒有那么矯情?!?
莫說在身份問題上,她也騙了布足道,兩人的錯誤是對等的,也因此能夠理解隱布足道隱瞞的理由。
就算不論此節(jié),這本就是個無傷大雅的小問題。
布足道愿意真心待她,她也愿意對他付出真心,而且兩人難得如此合拍投緣,有了這般美好的姻緣。
若是因為那些無趣的小問題,導致最后分道揚鑣,那才是愚蠢的得不償失。
“何況這個錯誤不是很快就糾正過來了嘛?!?
唯獨讓夢蓁蓁氣不過的是,布足道發(fā)現(xiàn)了她的身份,而她卻沒有發(fā)現(xiàn)對方,但布足道是何時發(fā)現(xiàn)的呢?
隨之,夢蓁蓁又想起來另一件事兒。
在琉璃畫舫前往彼岸紅塵之時,母親似乎就提醒過她一句話,之時她那時候沒有在意,真以為木頭是塊老實木頭。
但娘親竟然這么了解書生?
不愧是與那位帝鴻圣皇僵持這些年不落下風,至今沒有被對方算計絲毫的娘親,果然洞察明毫,自己要向她學習的地方還有太多。
行路間,到了云水閣的偏殿。
煙芋芋想著夢蓁蓁剛才的話,點了點頭道。
“也是這么回事,雖然我不喜歡男子,但如道公子這般的男子人間罕有,你錯過了他可就虧大了,確實沒必要矯情?!?
但轉(zhuǎn)瞬,煙芋芋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若是機緣巧合之下,你們這次沒有揭開這個誤會,就此瞞了下去,直到成親很多年后呢?”
戲本子里就愛這樣寫,愛恨糾葛,巧合離奇。
最好兩人在生個孩子。
若是那樣,誤會很多年都沒有揭開,夢蓁蓁一直小心翼翼的隱瞞,經(jīng)營著這段婚姻,付出全部真心相夫教子,為那木頭書生傾盡一切。
等到那時,木頭書生在意外暴露出道公子的身份呢?
哪怕他也是真心以待。
一直都知道一切,一直都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又能得到她這么輕易的諒解嗎?
聽到煙芋芋的假想,夢蓁蓁白了她一眼,眼眸中滿是復雜的情緒。
以后少看些戲本子吧。
“是我傻還是他傻?”
聽到夢蓁蓁的話,煙芋芋點了點頭:“也是?!?
世間怎可能有這種事兒,若是那般性質(zhì)就完全不一樣了,甚至有些欺負人。
“世間怎可能有成婚多年,還不知枕邊人身份的女子,未免蠢的要命?!?
世間更不可能有這么作死的男子,簡直不要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