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語生神情復雜的看著冬山,頭一次覺得這個人有些離譜,他從來就不會小瞧冬山,甚至會報以最大的敵意與惡意去揣測此人,卻還是低估了對方。
這種感覺,就像是平日里和師兄下棋,自己的每一步都被算死。
很多時候自己的棋路,并非是自己真正的棋路,而是師兄所引導的,讓他自以為是的棋路。
不,甚至于說……這名魔僧比他師兄布足道還要離譜,骨子里多了一份貪狼似的偏執(zhí),哪怕在大雪天被冰棱刺的腸穿肚爛,也要將獵物咽下。
這人,不太像人。
這一刻,就連原本想要引動天地威壓,決定同歸于盡的幽淵,也覺得后背發(fā)涼,產生了兩分猶豫。
對她而,這是很罕見的情緒。
猶豫這種情緒,按理從來不會出現在她的身上,但這時的她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
如果這才是冬山的目的,借由天地威壓還殺得死對方嗎?
也只是一瞬間的懷疑,幽淵便沒有在彷徨,總得先試試看。
或許這份天地威壓,確實可以幫冬山破除太玄殘臂的守護法則,但只要威力足夠大,也能連殘臂一同毀去。
世間的一切,皆有極限,或有相克,但過猶不及。
幽淵凝注精神,將渾身的靈血燃到了極高的比例,就像是蒼茫天地間的一朵焰蓮,將原本雷霆烏云密布的天空,點亮了一縷光芒。
“真是了不起謀算,但你未必能做到?!?
罷,便重新凝住精神,攔在中間的陳語生也是心領神會,將自身的力量提到了極致,決心不讓冬山踏前一步。
“沒辦法了?!?
就連幽淵都孤注一擲了,他自然也不可能在留手,哪怕準備還未完全,即便可能付出此生最大的代價。
陳語生同樣將靈力凝到了極致,雙瞳中是從未有過的慎重。
周身的靈焰亦是節(jié)節(jié)攀升,將整個雪村都籠罩了起來,若非陳語生有意克制,盡量針對冬山,僅憑這些靈焰,都足以毀滅雪村。
面對此刻的陳語生,冬山也不能忽視。
隨之他燃盡了文無境的軀體,將其所有靈力凝集在了手臂間,繼而開始煉化,準備應對幽淵的后手。
同時,冬山意味深長的看著陳語生,不僅若有所思。
“這功法確實有些離譜?!?
他曾經見過兩次。
一次是三百余年前,震驚浮生五域的天門之戰(zhàn),那位夢家嫡女闖祖魂殿,與天鬼魔尊的一戰(zhàn)。
雖然諸大宗皆有避退,只是靜待結果,但沒誰會不留個眼線。
一步一境界,千里不留人,直到殺上祖魂殿時,那位夢家嫡女已然踏入了魔修九階的無劫境界,正面迎戰(zhàn)天鬼魔尊,將其斬殺。
還有一次,便是不久前,冬山更是親眼目睹。
師兄晚歲真人,便是死在了那位彼岸紅塵的紫執(zhí)宗手下,連還手之力都不曾留下。
這源自南嶺的功法,自然是舉世聞名,甚至比五大疆域的主宗功法,還要令人覺得詭異。
《九死不悔》
冬山對于陳語生會這道功法,倒也并不算太意外,無論是夢不語還是紫千紅,都有可能教過他,但這并不重要。
“但你不行?!?
落,還未待陳語生反應過來,一道血口便自他胸前斬開。
鮮血像是冬日的梅,將每一片落雪點綴。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