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北疆的玄心鬼宗還叫玄宗,是天門主宗之下的北疆第一宗。
無論是久遠的傳承,還是深沉的底蘊,都遠勝于主宗之外的四大魔宗,甚至其功法傳承,據(jù)說乃北疆之最。
若非天門有歷代繼任魔尊所修的神法,玄宗的秘法或許便是北疆無數(shù)魔修所向往的至強魔功。
《天地借法》
哪怕那年,幽鬼以玄宗之主的身份,繼任天門魔尊,號天鬼魔尊,亦將玄宗更名,替為了玄心鬼宗,無數(shù)魔修依舊從未忘記這道蓋世功法。
其中尤以一招‘玄心玲瓏’為最,于天地有情人堪稱無解的殺招。
幽淵作為玄心鬼宗的繼任者,自然也會《天地借法》,玄心玲瓏這一招更是在很多年前,便有過觀覽修煉。
或者說她游歷五域,問道天下諸宗之前,最先觀覽的道法,便是自家宗門的道法。
只是很多年來,隨著她領(lǐng)悟了自己的道法,為了摒棄天地靈力,便再也沒需要施展任意一家的道法,但這不意味著她不會。
而今已經(jīng)是殊死一搏,不需要在顧忌天地威壓對己身的傷害,也不需要在考慮以后,那么無論什么手段,只要能對付冬山,就可以施展。
片刻后,磅礴的靈力匯聚在幽淵眉心前,靜靜的擋住了冬山的漆黑骨刺。
純凈如雪的靈力,凝結(jié)成了一片極為纖薄的冰鏡,好似隨時都會在暴風與雷霆的摧毀下粉身碎骨。
但神詭的是莫說雷霆與暴風,即便是天地威壓與冬山的狂暴靈力之下,冰鏡依舊不懂如山。
幽淵周身的靈力如海浪般翻涌,與她本身的道韻結(jié)合,竟是勾勒出如水墨般的畫境,無數(shù)道線條自她的眼眸,映在了冰鏡之上。
蘊著山海眾生,藏著百川鳥獸,納著天河諸星……
最終,竟是將魔僧冬山的身影,勾勒進了冰鏡之中,好似將對方的神魂拉扯撕碎,與無盡的烏云與雷霆一同泯滅。
“滅神法,玄心玲瓏……”
冬山的身形被磅礴的靈力止住,感受到自身的神魂,竟是在被那片冰鏡拉扯吞噬,瞬間后背冷汗沁出。
作為魂傀古寺的宗主,他當然聽聞過玄心鬼宗的這道秘法。
恐怖之處便在于,并非是摧毀人的軀體,而是直接滅殺對手的神魂。
能夠?qū)⒛繕说纳窕昀冻鰜?,封印在冰鏡之中,隨之以磅礴的靈力與操縱者對天地感悟的構(gòu)架,以天地大勢將神魂粉碎。
換而之,使用者對于天地感悟的愈深,在冰鏡中勾勒的世界就越完美,越能夠?qū)⒛繕送淌伞?
而這道秘法最為恐怖的不僅在此,還在于目標的心中所念。
世人皆有情,無論是喜悅的,憎惡的,釋然的,亦或者感動的……凡心中愈有情,這道‘玄心玲瓏’便能更簡單的將人的神魂吞噬入冰鏡世界之中。
“我北疆魔修,大都以情入道,怪不得當年玄宗此法,被譽為天魔修法之下,北疆第一秘法……”
面對著玄心玲瓏強大的力量,哪怕是魔僧冬山的神魂,也有一瞬的恍惚。
……
……
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初入魂傀古寺之時。
那時的自己還很年輕,時代也尚有動亂,聞名北疆的諸多天驕,如那幽族少主,夢海閣嫡女等人都還未顯露名聲……
那年,魂傀古寺的地宮之內(nèi),有九百九十九個少年,還有尚且不是師兄的晚歲真人。
“你們已入我寺,習得百般功法,但我的傳人只能有一個,這魂傀古寺未來的主人也只能有一個。”
晚歲真人的聲音很冷,將視線冰冷的掃過眾人,除卻視線掃向十數(shù)個他極為看好的苗子時會稍顯肯定,便再無旁的情緒。
隨之地宮石門的落下,九百九十九個少年的命運也已經(jīng)確定,活下來的人只能有一個。
冬山便是其中一人。
三年后,石門再開,他也是唯一活下來的一個人。
晚歲真人親自打開了石門,看著渾身鮮血淋漓,眼瞳中的平靜仿佛從來未變的冬山,不由得怔了怔。
“你是怎么活下來的?”
哪怕以晚歲真人的見識與目光,都有些費解。
他問的當然不是沒有食物與傷藥,年輕的冬山是如何活下來的,因為這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
他真正費解的是,憑什么活下來的是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