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h~!fuck!”一群人都叫了起來。
原本就血腥氣極重的車廂內,再加上袁飛華嘔吐物的臭氣,味道變得極為美妙,引得大家一陣惡心,紛紛放下車窗把腦袋伸出窗外透氣。
“刑天!你表親可真不錯??!”小巴克一邊開車一邊歪著頭把臉湊到窗外說道。
“他是嗯他是畫家!對,畫家!”我想了想找了個借口想混過去:“畫家都比較脆弱!想想梵高!”
“誰?”巴克一臉迷糊的看著我。我真沒想到他不知道梵高是誰
“到了沒?我還要忍受這該死的味道多長時間?”redback惱怒的跺著腳,想甩掉鞋上的嘔吐物殘渣。
“到了!”巴克把車停到一個地下隧道內讓我們下車,自己把車開出去處理掉了。隧道外便停有一輛林肯,看來這都是計劃好的,只是不知是誰策劃的這次反暗殺行動。
大家換了車由鯊魚將車開到一家叫“溫暖”的店鋪后門停下,巴克已經在門外等著我們了。等我們進了店才發(fā)現(xiàn),這家裝飾的像個優(yōu)雅的古式酒舍的店面竟然是個妓院,里面全是40歲以上的老妓女和出外攢外塊的家庭主婦。而來光顧的大多是一些有*情節(jié)毛頭小子!也有中年男子正經八百的走進來,要求60歲的老太婆陪宿??吹梦矣悬c傻眼,這架式還真沒有見過。
店主是一名很熱情的英國人叫d*e,以前也是狼群的傭兵,和隊長的關系特好。受了重傷不得不退休,結果就跑到了日本隱居,用他的話說就是這個國家沒有什么能對他構成威脅。
在店內換了衣服,并做了稍許的易容,我們便很放心的呆在店內躲藏,等待著天黑后乘船偷渡離開日本。
倒了杯蘇格蘭威士忌給袁飛華,看著他顫抖的接過杯子,湊到鼻前聞了聞,被濃烈的酒氣嗆的鼻頭抽動的樣子,我和邊上的其它人都會心的笑了起來。
“加塊冰會好喝一點!”redback做為一個女人,必竟有她細心的一面。
“謝謝!不用了。”袁飛華一口氣抽干了杯中的液體,苦皺著眉頭緊咬牙關忍受著那酒精灼燒食道的痛苦,大家相視又不禁輕哼出聲,這笑是一種感懷也是一種羨慕!必竟走過的路沒有辦法扭轉,改變的人沒機會回頭。
“孩子!你有什么想問的就說出來。我知道你有話想說?!蔽医舆^袁飛華遞過來的空杯,又續(xù)了一杯給他,不過這一次給他加了點冰塊來淡化口感。
“我。。。。沒有什么,沒有什么想問的!”袁飛華必竟還是經驗不足,緊捧的酒杯和四下游走的目光已經昭示了他的慌。
“沒有關系。在機場我沒有殺你滅口,就不會笨到現(xiàn)在拿你開刀,你怕什么?”對于這種情況下的年青人安慰反而令他更加緊張,用利害關系來誘導他的思考方向是最有效的途徑。這是小貓教我的誘供招數(shù),可惜我跟屠夫的時間太長,習慣了他那一套行之有效的手段,對于這種比較有技巧性的學問沒有太大興趣,也就是騙騙這種涉世未深的毛頭小子才有用處。
“嗯~~~”袁飛華看著我和其它人想了一下,覺得確有道理后才緩緩開口:“你們?yōu)槭裁匆獨⑷毡救???
“shit!”redback和鯊魚聽到這話,立馬扔給我一個白眼,那意思就是:看!民族對立情結來了!
“哼哼!”我無奈的輕笑兩聲,也許是在監(jiān)獄中和他討論過時帶出了對日本的反感情緒,才讓他有了這種錯誤的認知。
“我們不是來殺日本人的!我們是保鏢!”我用了狼群諸多身份中最陽光的一個。
“保鏢?”袁飛華根本不信:“可是你們殺了那么多人!”
“我們殺誰了?”我奇怪的問道。其實不算達芬奇,我們并沒有殺死幾個人,被redback和我誤傷的平民,初步目測也不是致命傷,搶救及時還是有救的。
“監(jiān)獄中犯人。被你們打死的機車騎士和黑衣人,被砍頭那個機師?!痹w華想起那些人死在他眼前的情景,不禁又哆嗦了一下。
“哈哈哈哈!”我和redback不禁笑了起來,原來他以為我們把一監(jiān)獄的人都殺了。
“那些犯人沒有死,只是被電擊昏了而已。機車騎士是黑社會,他們先開槍打我們的,你忘了?”說到這里我停頓了下,看了一眼鯊魚繼續(xù)說道:“至于那個機師,他不是日本人,他是個殺手,他要刺殺我的朋友,你也看到了!”
“可是如果你是保鏢,你為什么要越獄?”袁飛華思考了片刻后,又說出了另一個疑問。
“那兩個機車騎士為什么會那么巧的出現(xiàn)在警局門口呢?”redback搶過話頭“演義”起來:“那些家伙就是跟著我的,他們要殺我們,因為有人也出錢買我們的命,因為我們保護雇主不受到傷害也觸犯了那些家伙的利益。他們要先干掉我們,然后再干掉我們的雇主”
redback煞有其事的說著,仿佛她才是受害者,而那群死鬼都是兇狠的殺人魔王。如果不是她防身有術,下場一定是凄慘無比。最后什么奸殺,鞭尸,器官買賣都跑出來了。這些極度血腥的事件,是袁飛華想都想不出來的惡行,卻被redback描述的有聲有色,后果就是袁飛華的臉色越來越白,嘴里不斷的打嗝,胃里不斷的反酸,估計redback再講下去,他就又要吐了。
“你為什么要把這些告訴我?”聽完redback的“講解”,袁飛華不解的看著我:“你完全沒有必要解釋這些給我聽,我又不是真的是你表弟,我們互不相識,我的生死仍操控在你手里?!?
“聽著,小子!”我打斷他的話頭說道:“我這樣做只是因為你是我的同胞,是為了削除你心中的陰影,因為在這幾個小時,你看到了混亂,看到了血,看到了世界上最慘忍的事剝奪他人的生命。你應該從中受益,看到了生命的脆弱應該意識到你以往的平靜生活是多少的珍貴。在監(jiān)獄中你告訴了我你的身世和經歷,那是一種傾訴,一種宣泄。我做了一個聽眾并引導你發(fā)泄出了心有憤怒和怨恨。也許你在日本看到了很多丑惡,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你應該憤怒,也可以報怨,但我不想讓你因為這些就認為憎恨日本人就要殺死他們,因而從一個極端走到另一個極端。你看到了死亡很顯然你也不喜歡它。但你看到過血腥和死亡后,它也會帶來兩種效果,一種是讓你珍視生命,一種是讓你不再排斥死亡,從而衍生出對生命的不尊重。如果再加上心中的怨恨和由來已久的民族情節(jié),后果是什么我想你也講過,中國人在日本犯罪居高不下就是明證。這是價值觀潛移默化的轉變,不是意識到便能加以阻止的。
我只是希望你能借此重新審視人生,從中找到最重要的和最需要把握的東西,不要被情緒蒙蔽了眼睛,我也不喜歡日本人,我也有民族情節(jié),但我不會無故抱著槍沖上街,殺光所有無辜的平民。因為這些留著貝克漢姆發(fā)型的小子,不知道9.18事件,不知道南京大屠殺,有的甚至不知道中日之間打過仗,有人都弄不清原子彈到底是誰扔到他們的土地上。加上政客有意的引導,從根本上是無法達到讓他們審視歷史的可能。與其將精神花費在這種‘不打糧食’的爭執(zhí)上,不如拼命的工作,用實力和成績?yōu)樽约赫一厥サ淖饑馈D忝靼孜业囊庾R嗎?“
袁飛華聽我沒頭沒腦講了半天,估計一時沒有消化我說的是什么,有點愣愣的不知在想什么。到是邊上的redback贊賞的給了我一巴掌,用法語說道:“吃爛肉的!其實你滿有潛質當傳教士的,有沒有興趣入教呀?”
“我把這破玩意帶在身上已經是開恩了,不要得寸進尺!”我搖晃著胸前士兵牌上吊掛的十字架。做為一個無神論者,只有經過了無數(shù)精神上的創(chuàng)傷,我才了解到為什么宗教能在現(xiàn)代科技高度發(fā)達的世界上屹立不搖。因為他不只是迷信,而是一種精神寄脫,也是一種逃避責任自我安慰的途徑。我沒有信仰,所以我對壓力和痛苦的感受更加不可回避,也更加變本加厲。即使我現(xiàn)在想要皈依什么宗教,其實在我內心深處仍對其存在著極不信任的態(tài)度,仍無法從根本上起到精神緩沖作用,反而增添了更多的苦惱,我管這個叫做:痛苦的信仰!
看著袁飛華眼中慢慢燃起的亮光,我知道我的話還是起到了一定的做用。
“爭千秋,不爭一時!”袁飛華似有所感的說道:“二戰(zhàn)后,日本經濟從零開始的高速增長有三個方面的背景:(1)教育水準。日本的教育水平超過了蘇聯(lián)和美國。(2)國際關系。二戰(zhàn)后東西方冷戰(zhàn),美蘇對峙,日本進入美國的自由貿易體制,美國占領日本7年,這對日本經濟發(fā)展有利。(3)社會體制。日本的三族主義(家族、宗族和國族)有利于日本經濟發(fā)展。日本三族間的聯(lián)系在戰(zhàn)前就非常緊密,是日本的經濟基礎之一。回頭看*,這些正是中國現(xiàn)在緊缺并努力實現(xiàn)的追求,其實有了日本這個前車之鑒,對比之下中國的發(fā)展趨勢和潛力也是不可估量的?!?
“不錯,看起來你祟日也不是白祟的,至少你從本質上了解一個成功者的經歷,日本是一個成功的國家,能坐廢墟中爬起的民族必有其可取之處。施夷之長以制夷!這一中國的治國精髓,被日本熟練應用了百年,是我們重新拾起的時候了?!蔽逸p輕的拍了拍袁飛華的肩:“至于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中如何施夷之長,正是你們這些知夷之人重任!我沒有說錯吧!”
“嗯!我明白了!”袁飛華思考了良久臉泛潮紅,神色亢奮的說道:“我不應該回國,至少現(xiàn)在不應該。我對日本的了解仍未夠深,我需要更多的時間去研窮和挖掘,將這個成功國家背后的寶貴財富和經驗一一帶回國,將是我今生最大的責任?!?
“還有將這種思想傳播給其它迷途的羔羊,也是你不能推卸義務。你認為呢?”我在邊上順手推了他一把。
“沒錯!如此說來我更不能離開日本,回了國就鞭長莫急了啦!但警察肯定不會相信我和你們沒有關系,在機場大家都看到我和你們走了!怎么辦?怎么辦?”袁飛華越說越激動,清秀的五觀都擠到一塊了,聲音也快帶上哭腔,看來是真的急了。
我和邊上的其它人又相視一眼,無聲的笑了。既然我能給他建議,就一定有辦法幫他,他連這一點都沒有想到,看來他的路還有很遠要走。
“既然這個家伙給你出了主意,那他就應該對造成的后果負責收尾,不是嗎?”redback笑呵呵的將面前的調酒一飲而盡,開心的說道。
“對呀!你這么厲害,你一定有什么辦法幫我!我不想回去,也不能回去!”袁飛華說話的神色正重起來,重拾的人生目標帶給他的巨大責任,和一夜所見所聞的錘練可以說使他脫抬換骨也不為過。
“我不厲害!我只是個武夫,但我明白一個你這個學經濟的更應該明白的事。那就是資本主義社會,一切有錢好辦事?!蔽夷贸鲆粡堉碧盍?0萬美金給他,自從得了毒裊的家財,我也不清楚現(xiàn)在手里握有多少錢,只知道我第一張本票的1億2千萬美金,沒有任何困難便轉了出來。至于那個帳戶仍有多少錢,我也不關心,因為我用不著,錢多了就沒有意義了。
附上一張林家在日本的律師的名片,將支票遞給了袁飛華后對他說道:“給這個人打電話,他是有名的大律師,他有足夠的關系網,這筆錢足夠你的律師費了。等一會讓巴克將你帶到海邊,給你留點傷。然后你就報警,說我們劫持你,讓你為我們當鷹認人。把所有的責任推給我就可以了!一切按事實說就可以了,只是最后說你在路上被帶著繞了一圈就被扔下車,不要提到你來過這里就可以了。謊話編圓點,反正只有你一個人說不會有事的?!?
“他們如果問我為什么沒有被殺呢?”袁飛華有點心虛的問道。
“就說我看在你也是中國人的份上放過了你!笨蛋!”我摸了摸他的頭發(fā),雖然他并不比我小多少,可是我總覺得看他像看個孩子一樣,也許是我老了?damn!我才22歲而已。
“那我走了!”袁飛華臉色看上去仍有些不太放心。
“袁飛華!”我第一次喊他的名字:“記住!你有權保持沉默,一切讓你的律師說話!”
“嗯!”袁飛華點了點頭。
“如果有人私下找人的麻煩!你知道我說的什么意思!”我勾了勾手指做手槍狀:“告訴d*e,他會幫你忙的!”
d*e含笑點了點頭:“有什么事,竟管來找我!”他很豪爽的將這件事應承了下來。
“嗯!”袁飛華這一次重重的點了一下頭,扭頭跟著小巴克大步走了出去。
看著他瘦弱的身子消失在門外,我不禁有點擔心,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xiàn)在隊友和家伙以外的人身上了。真是奇怪!
“沒想到你還挺能說的!”鯊魚和d*e湊到跟前打趣道。
“當然了!這在外國叫心理輔導,中國叫做政治工作?!蔽倚α诵?,講出一個他們都不理解的名詞,然后看著他們大眼瞪小眼的糗樣,開心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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