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珩與皺眉:“那他這次為什么一反常態(tài),選擇跑到這種酒會上作案?參加酒會的人,可沒有一個符合他過往的篩選條件?!?
“這你就問到點兒上了,”警察說,“你猜他怎么說的?他說,‘那些個山野村婦嘗膩了,沒意思,軟柿子捏久了就容易讓人失去興趣’,所以這回他要‘嘗嘗更高級的菜,看是不是比那些沒滋沒味的野菜帶勁’。”
“孫子!”有個脾氣暴躁的警察猛地踹了一腳審訊室的門,“什么垃圾,瞅他那得意忘形的樣,還以此為榮?!?
“看來我揍他還是揍輕了,”謝珩與微笑,“果然還是應(yīng)該廢了他第三條腿?!?
“你冷靜點,”警察立刻看??他,“你不說我還忘了,你今天的行為太過激了啊,這次就給你口頭警告,下不為例。”
謝珩與聳了聳肩:“范杰能判多久?”
“不知道啊,”警察煩躁地抹了?自己的臉,“除了酒會案,其他全是他口頭供述,這些案子跨度十年,想收集證據(jù)哪那么容易,更別提受害人中還有聾啞人和智力障礙者,就算真的找到了她們,恐怕也沒辦法給我們提供有力的證據(jù)?!?
謝瑕垂下眼:“所以他對孤兒院動心思是故技重施,對酒會才是臨時起意?”
“差不?吧,按他的說法,嘗鮮失敗只能干回老本行,畢竟人還是要吃飯的,不能餓死?!本祛^痛道,“至于陷害你,他也認了,他說和他之前的嫌疑人是‘同好’,準(zhǔn)備合謀干這件事,但是他知道你會參加酒會,怕被你認出來,所以沒有親自動手,讓同伴去,結(jié)果這個同伴是個新手,第一次干太緊張,磨磨蹭蹭的,剛好被你撞?。”
“他們商量作案計劃全是是面談,所以沒留下通話記錄之類的證據(jù),兩人一個提供藥品,一個投加藥品,約定不論誰被發(fā)現(xiàn),都咬死只有自己——不過經(jīng)過我們一上午的努力,現(xiàn)在兩個人已經(jīng)全部供認了?!?
謝瑕:“那他提前知道我購買注射器又是怎么回事?”
“這還真是巧了,他不是無業(yè)嗎,他近兩年回到渝城,沒什么學(xué)歷,但又得掙錢吃飯,沒錢了就去送快遞、送外賣、給人搬家,一次干一個月。他剛好送到你那一單,看到你的名字,就把快遞拆了看看里面有什么,看完又給重新封好,發(fā)現(xiàn)里面是注射器,就起了歹心,讓同伴冒領(lǐng),然后嫁禍給你?!?
謝瑕嘆口氣:“那他是不是一直在監(jiān)視我?”
“他自己交代,確實會比較留意你的動向,他覺得他小時候不過是用石塊砸了你,算不上什么大錯,因為這個錯失被收養(yǎng)的機會,都是因為你,是你?他害成這個樣子,而你卻得到了優(yōu)渥的生活,他心里不平衡,找到一個機會,就想把你拉下水?!?
“用石塊砸傷人還不算大錯?”謝珩與冷笑,“因為眼睛受傷導(dǎo)致視力下降,會帶來多少生活不便,他知道嗎?”
“好了,”謝瑕捏了一下謝珩與的手腕,示意他別再說了,又轉(zhuǎn)向警察,“之前許雯的案子他有沒有參與?”
“許雯?”警察反應(yīng)了一下,“哦,你說那個跳樓被解救的女生?這案子不是我們負責(zé)的,范杰和這個也有關(guān)聯(lián)?”
“只是我的猜測。”
“稍等,我?guī)湍鷨枂枴!?
警察問過負責(zé)這起案子的同事,又問了審訊室里的范杰,最后回到謝瑕面前:“他交代了,說他也幫忙散播謠來著,他知道謝珩與在酒會上提到了周燁的女友,出事以后就?你拉進微信群,想看看你的反應(yīng),說果不其然你會同情那個女生……”
他話說到一半突然不說了,似乎接下來是什么不太好聽的話:“總之,您以后最好多注意自己的社交隱私,不要輕易泄露聯(lián)系方式。”
謝瑕沒再說什么,站起身來:“麻煩你們了?!?
一樁酒會迷`奸未遂案又牽出了這么大的案子,警方接下來有的可忙了。兩人離開警局,站在門前臺階上,一時間誰都沒說話。
謝瑕心里有些后怕——還好他答應(yīng)了謝修筠的邀請去了一趟孤兒院,不然的話,他們要是沒發(fā)現(xiàn)這個范杰,孤兒院的孩子將要經(jīng)歷什么,簡直不堪設(shè)想。
警察?他們送到門口,最后沖謝珩與道:“回去好好反省。”
謝珩與對此置若罔聞,看表情也是沒想反省的樣子,可能還覺得自己打得不夠狠。他湊到謝瑕旁邊:“回家吧?”
“嗯?!敝x瑕抬起眼鏡揉了揉眼,總覺得視線有點模糊,“我眼鏡又碎了?”
“鏡片沒碎,但是鏡框變形了,我讓秦叔去換鏡框,應(yīng)該已經(jīng)換回來了吧,”謝珩與說,“怎么了,這副不合適嗎?”
“是有點。”
謝珩與奇怪道:“可我是從你床頭抽屜里拿的,這不就是你以前戴的那副?”
謝瑕“啊”一聲,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最早穿書時戴的就是現(xiàn)在這副眼鏡,還因為謝珩與不喜歡騙他說找不到。
他當(dāng)時沒覺得這眼鏡戴上看不清東西,兩副眼鏡的度數(shù)應(yīng)該是一樣的。
他動作忽然一頓。
不會吧。
難道他度數(shù)又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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