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奴登時停下了腳步,凝神細(xì)聽。雖然兩院相鄰,可是回廊與王詡處距離也是頗遠(yuǎn),根本聽不清兩人談些什么。王詡身形修長,秦姬也是小鳥依人,從身形上兩人倒甚是般配。
那嬴姬不知是不是與心上人就久別,看上去神情甚是激動,竟然用手捂著嘴,輕輕地哽咽了起來。
而王詡則低著頭,不知在勸慰著她什么,說不得便是許下了迎娶這梨花帶淚人的日子,一解佳人的焦慮。
莘奴看得心中氣悶,轉(zhuǎn)身便要離開。她這里身形一動,卻是被王詡看個正著。王詡低頭對秦姬說了幾句,秦姬倒是比較著以前乖巧了些,竟然沒有留下來擺出副勝利者的姿態(tài),趁機(jī)向莘奴擺開示威陣勢,只抹了抹眼淚,便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離開去了另一處。
看嬴姬走遠(yuǎn)了,王詡才踱步走到與莘奴相隔的院墻前,仰著頭說道:“為何鬼鬼祟祟,做小人狀的在一旁偷窺?”
莘奴隔著墻冷哼道:“哪個稀罕聽?只是不巧移步到此,君只管與佳人傾談,我自移步到別處便好?!?
可是王詡卻懶洋洋地道:“談意已經(jīng)被你攪散了,哪里有什么興味再談,你且過來?!?
莘奴眼看了四周,低聲道:“此間無路,怎么過來?”
王詡不慌不忙道:“你且翻墻過來。”
翻墻這事,的確是莘奴擅長的。這可是她從小無師自通的傍身技藝。
可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為人母,當(dāng)然得有幾分矜持,豈可如頑童一般翻墻而過?再說,墻那邊又無什么可誘人的事物,不過是一個睡夠了的老男人罷了,也值得為他一展絕學(xué)?
于是冷聲道:“過去做甚?又無美少年側(cè)立墻邊,你也值得我翻墻?”
這便是兩人才懂的典故。當(dāng)年的莘奴,為了少年孫伯的確是沒少施展翻墻的本事。
王詡被來有調(diào)侃之意,可是被莘奴這么一激,面色也不禁轉(zhuǎn)冷道:“如今何人能勞動麗姝翻墻?”
莘奴被方才的一幕激得胸口有些難的酸澀,毫不猶豫道:“反正不是你這根吸吮不出滋味的老牛骨!”
老牛的骨髓枯竭,用它老熬湯,骨質(zhì)堅硬,肉皮咯牙,的確是吸吮不出什么滋味的,會吃的饕餮之客,都摒棄之。
現(xiàn)如今莘奴將王詡比作這等沒滋味的,便是有吃膩了這一口,轉(zhuǎn)而尋覓鮮嫩小牛之意,所以說完這一句后,便干脆不理那人的瘋話,繼續(xù)前行。誰知王詡竟然趁著旁人不注意,一躍從這角落里翻身過了墻,身形如翩然鴻雁,輕巧地落到了莘奴的身旁。
莘奴被他這般孟浪嚇了一跳,連忙看看左右,所幸她這里偏僻,并無人望過來。
她低聲喝道:“你又犯什么瘋?”
王詡單手捏去她的下巴,挑起濃眉道:“帶你去飲些濃稠的牛骨湯。”
莘奴可不想打聽他這湯里的好料,一聽王詡開了怪腔直覺想掙脫了他的手后轉(zhuǎn)身離開。
可是王詡倒是駕輕就熟,只單手便將莘奴環(huán)抱了起來,轉(zhuǎn)身繞著一條小徑從一處小門離開。
莘奴心里還掛念著姬瑩,不由得惱道:“你究竟要干什么?”
王詡已經(jīng)帶她入了馬棚,命侍從備好了馬匹,抱著她翻身上馬道:“看姬有惱意,還你一場夜游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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