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時晴恍然,越過蕭真,走到甄五多面前:老爺子,您說您女兒姓傅您女婿姓時,是哪個時
甄五多:時辰的時,怎么了
趙時晴并沒有察覺,自己的聲音正在發(fā)抖:那他們是不是有個女兒,他們的女兒是不是瞎子
甄五多一怔,瞎子他只是聽陳里正說時家人去外地給孩子看病,從此便沒有回來,當(dāng)他得知時家娘子名叫傅小瑩時,便已經(jīng)激動得無以復(fù)加,拉著陳里正到時家看看,至于孩子有什么病,他倒是忘記問了。
他正要開口,卻聽陳里正說道:沒錯,他們的女兒是瞎子,這位姑娘,你認識他們
趙時晴只覺腦袋嗡的一聲,身體便像是失去了控制,沖到陳里正面前:他們家的女兒是不是丟了,是不是
陳里正差點被她撞得后退兩步,甄五多把他扶住,他才沒有摔倒,畢竟上了年紀(jì),他拍拍胸口:姑娘,你別急,我說的這家沒有丟女兒,他家女兒有眼疾,他們是去外地給女兒看病去了,村里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
趙時晴下意識地問道:他們?nèi)ソo女兒看病看眼睛嗎去了多久了,一直沒有回來嗎
因為之前甄五多剛剛詢問過,所以現(xiàn)在陳里正不用多想,便說道:十年了,我記得很清楚,就是今上登基的前一年。
趙時晴的心怦怦直跳:是不是四五月間
對,他家的薔薇開了滿墻,有小孩子看到他家沒人,跳到墻頭上摘花,被我看到還吼了幾句。陳里正說道。
趙時晴不再追問,默默跟在陳里正和甄五多身邊,向村里走去。
她心里亂成一團,一會兒是那家去給女兒看病,一會兒又是無人照看的薔薇花,并沒有察覺到,有一雙眼睛幾乎粘在她的臉上。
蕭真干咳一聲,甄五多才收回目光,迎上好大兒斥責(zé)的目光,甄五多硬著頭皮說道:越看越像,真的
蕭真瞪他一眼,甄五多閉上嘴巴,卻還忍不住去看趙時晴。
走出很遠,直到走進一條巷子,陳里正忽然咦了一聲:李老四,你在這里做什么
陳里正又對甄五多說道:這就是時家的房子,別看現(xiàn)在有些破舊了,十多年前,可是這竹西塘最好的。
趙時晴看過去,沒有滿墻的薔薇花,只有枯萎的藤條,她快步走過去,迎面便是前不久剛剛見過的那個粗壯漢子連同他的幾個兒子。
李老四一眼就認出了趙時晴,他搓著手,對陳里正說道:這不是聽說有人來找時家人,我不放心,就過來看看。
趙時晴冷笑:你不是說這村里沒有姓時的人家嗎
趙時晴冷笑:你不是說這村里沒有姓時的人家嗎
李老四眼睛一瞪:那時家人都死絕了,我說村里沒有姓時的,哪里說錯了
他大喇喇地擋在門口,就好像這里是他家一樣。
趙時晴沒有理他,一把推開他,走到門前。
大門緊閉,上著鎖頭。
趙時晴看了看那鎖頭,上面有被砸過的痕跡,那痕跡很新,一看就是最近被砸的。
再看墻頭,也有明顯的攀爬痕跡,墻頭下面甚至還有清晰的腳印。
她看著那緊閉的大門,忽然轉(zhuǎn)過身來,凌波忙問:二小姐,奴婢在。
趙時晴卻看向泥鰍:你爬進去看看,墻下是不是有個秋千架
泥鰍卷起衣袖,便要攀墻,李老四喝道:里正爺在這里呢,你們就敢進去偷東西里正,你也不管管,這幾個外鄉(xiāng)人一看就不是好人。
趙時晴對泥鰍說道:別理他,進去看看。
好哩!泥鰍雖然武功平平,但是身法卻靈活得很,三兩下便上了墻,他站在墻頭上向下看了看,有秋千,就是破了點。
話音剛落,趙時晴的身子便晃了一下,凌波連忙扶住她:二小姐,您怎么了
凌波從小便跟在趙時晴身邊,還是第一次見到趙時晴這個樣子,小丫頭嚇得不輕,求助地看向蕭真。
蕭真走到陳里正面前,說道:我這位朋友很可能就是時家的那個孩子,您剛剛也看到了,她還記得這院子里有秋千,您讓我們進去看看,如何
陳里正看向甄五多:這,這,你們是一家
甄五多也不知道該怎么說,索性伸手從懷里摸出幾張銀票:我把這宅子買下來。
陳里正哪里敢接,搖頭道:不行,這宅子不屬于村里,不能賣。
甄五多抓過他的手,把銀票塞進他手里:什么賣啊,這是捐給村里造橋修路的。
他又換了一張笑臉:老哥哥,讓我兒子和外孫女進去看看,行嗎
陳里正早已被那硬塞進手里的銀票震驚住了,此時哪里還能說半個不字,只能點頭答應(yīng)。
甄五多大手一揮:兒啊,外孫女,走,跟老夫一起進去!
聞,蕭真眉頭蹙起,這古怪的稱呼怎么聽怎么別扭。
別看甄五多上了年紀(jì),可是身手卻沒有落下,蕭真在墻頭上伸手要拉他,他卻自己攀了上去,看得陳里正直咂舌,這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胖老頭,竟然這么厲害
李老四卻已經(jīng)急了,沖著陳里正喊道:里正爺,這些人一看就是騙子,你怎么讓他們進去了呢
陳里正狠狠地瞪他一眼:什么騙子,我看你更像是騙子,你說實話,你先前是不是騙那小姑娘了賺錢的法子多得很,別一天天地盯著人家的空房子凈想占便宜,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便宜讓你占。
李老四還不死心,他盯著老時家的院子已經(jīng)盯了好多年了,哪能就這么算了。
里正爺,那老時家是絕戶,連兒子都沒有,就一個瞎眼丫頭,再說,他們一家子這么多年沒回來,若是有親戚,早就找回來了,哪能等到現(xiàn)在,還有剛剛那小姑娘,你也記得時家的閨女是瞎子吧,那小姑娘哪里像瞎子,這就是個騙子!
此時的趙時晴,對這一切充耳不聞,就在她跳上墻頭,看到院子里的一切時,她的眼前便是一片恍惚,險些從墻頭上栽下去。
凌波緊緊抱住她:二小姐,咱們先下去,先下去。
跳進院子里,趙時晴只覺雙腿發(fā)軟,她踉蹌著走到秋千架前,坐了上去,緩緩閉上了眼睛。
凌波,推我。
凌波正要伸手去推秋千,一只大手搶在她前面落在秋千上。
蕭真沖她搖搖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凌波默默退到一旁,蕭真推動秋千,那落滿灰塵的陳舊秋千在他手中緩緩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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