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是沒有了主意,飛燕也便只能作入宮的準(zhǔn)備了。
第二天,天不亮便是要起身梳洗打扮,倒是跟準(zhǔn)備上朝的驍王一同起身了。
飛燕一向是不管穿衣首飾這類精巧的心思的。京城的驍王府,下人自然是比在淮南府時充裕得多。因著她懷有身孕,便是有另外調(diào)撥了幾十個侍女貼心伺候著。光是掌管梳妝盒子的侍女便有三個,另外掌管衣服箱子的還有四名侍女。
一時間梳頭,抹粉、浸泡研磨指甲倒是各司其職。
飛燕新養(yǎng)了一手青蔥的指甲,因著有孕在身,倒是不方便用蔻丹摻和著明礬暈染,便是修剪磨圓后套上了羊脂玉雕琢百合的甲套,倒是顯得素雅纖纖。
而入宮所穿的禮服乃是靈鄉(xiāng)進(jìn)貢的亮蠶精仿的百花云霧鳳尾裙,照樣是高腰的設(shè)計,能夠遮擋住肚腩。
驍王府一向是不缺錢銀的,京城里掌管衣箱的侍女早在聽聞側(cè)妃懷有身孕后,便是領(lǐng)了布匹請來巧手的裁縫新趕制出了以后幾個月,懷孕備穿的穿戴。免得主子如了府再動針線,便是討得個好彩頭。
驍王起得甚早,在練武場打了一套拳后歸來時還攜了一籃子在花房里新采摘的鮮花。選了其中最嬌艷的一朵山茶花,簪在了飛燕剛剛梳好的浮云鬢里,搭配上一對東珠的耳環(huán),只薄薄施了一層水粉的臉兒,倒是有了幾分少女的明媚。
一時間倒是讓驍王看得入了癡,竟是情不自禁吻了過去,竟是把寶珠為側(cè)妃細(xì)細(xì)調(diào)配的蜂蜜搭配玫瑰汁的口脂吃得干干凈凈。
還不容易止了驍王的胡鬧,待得收拾停當(dāng)了,飛燕才在侍女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當(dāng)她來到了宮門口時,宮門前的小廣場已經(jīng)停滿了各色的馬車,各府的人頭攢動,當(dāng)她下了馬車時,恰好與一旁也剛下馬車的太子妃傅林秀來了個頂頭碰。
只這一眼,飛燕竟是唬了一跳。
眼前這略帶憔悴的女子,哪里還是當(dāng)初一同在娘娘廟祈福待嫁的雍容淡雅的傅家小姐?明明是與自己仿佛的年歲,可是眼角卻是起了些細(xì)微的干紋,因著太過消瘦,顴骨也是微微凸起折損了原本的福相。雖然滿身也是金貴的綢緞裝裹,但是卻是仿佛被風(fēng)一吹便散了架的,分明是病得不輕的樣子。
飛燕不敢再多看,便是微微屈服向太子妃施禮打過招呼。
“你是雙身子,不必鞠禮,快些起來吧!”太子妃有氣無力地說道,剛說了兩句便是微微有些咳嗽,便是寒暄后上了坐轎,先行一步入了旁殿等候皇后的傳喚。
飛燕不禁想起前幾日魏總管同是自己說的京中坊間的傳聞。那太子好色荒淫,府里的姬妾有些出身不高,竟是從樂坊妓館里搜羅去的,礙著皇子的身份倒是沒給名分,只是散養(yǎng)在府里取樂之用,有些個得了太子的嬌寵竟是愈加無法無天,將鄉(xiāng)野間小婦做派俱是一股腦地帶入了王府里,那太子妃也是整理東宮甚是辛苦,便是殺雞儆猴整治了一個最無狀的。
可是那婦人卻是懷了身孕,因著挨了幾個嘴板竟是小產(chǎn)了,因而懷恨在心,竟是尋了空子往太子妃的飲食里投毒,雖是發(fā)現(xiàn)得及時,救治了過來,卻是烙下了病根,竟是再不能有身孕了,她先前只生了一女,再無所出,這便是意味著再不能誕下嫡子了。
想一想,堂堂幾朝元老之家的大家閨秀,卻是因著狐媚的賤婦而傷了根本,再不能有子,心內(nèi)的怨恨也是要將人生生壓垮的,也難怪現(xiàn)在見了她竟是憔悴成了這等地步。
這次皇后宴請的出了皇家女眷外,皆是與皇家親近的功臣妻眷,便是要效仿著百官也要歡慶一番。
皇后也是久病不見眾位女眷,此番難得設(shè)宴,眾位女眷也是不敢怠慢,接了帖子的,都是一早便來了。
記得三年前,飛燕離京前,也是沒有機(jī)會與這些各府女眷打交道,就算了見了的,那些個女眷也是未見得將一個皇子的妾室入了眼去??墒沁@次卻是不同,皇后已經(jīng)明是為這驍王側(cè)妃接風(fēng)洗塵的。
再加上那皇上親封的正妃程無雙的離奇慘死,誰也是不敢輕看這位一直在天煞孤星般的驍王身旁屹立不倒的側(cè)妃了。
天高皇帝遠(yuǎn),誰知是不是這位側(cè)妃用了什么手段扳倒了女將程無雙。
有些是先前便識得尉遲飛燕的前朝遺老的女眷,這次再看這位驍王的寵妾,當(dāng)下心道:乖乖,也是難怪能收降了那陰冷的驍王的心思,竟是出落得這般貌美,懷了身孕了,竟是比少女還要明艷動人,當(dāng)真是王府里嬌養(yǎng)出來的。
飛燕與相熟的女眷打過招呼后,舉步便是往宮內(nèi)走去。沒走幾步,便是看見本該在淮南的駙馬王玉朗正從宮門里走出來。
當(dāng)王玉朗抬眼時,正一眼看到了飛燕拖拽著鳳尾裙擺朝著宮門這走來,那纖弱的身姿竟是又明艷動人了幾許……他不由得看得一愣,只待佳人輕輕瞟了他一眼,微微不悅地皺起了纖眉,才回過神來,連忙半低了頭,回避著入宮的女眷疾步走了出去。舊時燕飛帝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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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70|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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