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四周靜謐得只剩下偶爾傳來的幾聲蟲鳴。
皎潔的月光灑在名苑,將別墅的形狀勾勒出來。
顧清雙臂環(huán)胸站在臥室窗前,身姿在冷白的月光下顯得更加單薄。
她視線沒有聚焦,目光虛虛地落在窗外的一棵柏樹上,思緒早已飄遠(yuǎn)。
陸景炎洗漱完畢,從衛(wèi)生間出來,手上還拿著毛巾隨意地擦拭著頭發(fā)。
他抬眸看向顧清的方向,只見她呆呆地站在窗前,單薄的背影在昏黃的燈光映照下,顯得有些落寞,整個人的心緒顯然飄向了遠(yuǎn)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清兒,很晚了,睡覺吧?”陸景炎放輕了聲音,溫柔地喊道。
顧清卻像是完全隔絕在了另一個世界,對他說的話毫無察覺,依舊望著窗外。
陸景炎微蹙著眉,心里生出幾分擔(dān)憂。
他操縱輪椅,來到顧清的身后,又提高了些音量,再次喊道:“清兒,該睡覺了?!?
然而,顧清卻依舊沒有任何回應(yīng),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
陸景炎眸子里閃過一絲無奈,他伸出手,輕輕地牽起顧清的手,將她微涼的小手包裹在手掌心里。
同時又喊了聲她的名字:“清兒?!?
溫?zé)嵊謳е旨c的觸感傳來,顧清這才回過神來。
她側(cè)眸看向陸景炎,聲音帶著些許迷茫,問道:“怎么了?”
陸景炎抬眸看向她,輕聲說道:“吃晚飯的時候就看你心不在焉的,剛才喊了好幾聲也沒反應(yīng),發(fā)生什么事了?”
他嗓音溫柔,握住她的手也不自覺地緊了緊。
顧清張了張嘴,看向陸景炎的眼神里帶著一絲猶豫與期待,輕聲說道:“景炎,明天你陪我去個地方吧?”
她的聲音很輕,清澈的眸子里藏著復(fù)雜的情緒,有緊張,有憧憬,還有一絲難以說的害怕。
一想到即將要見到那個與自己有著血脈相連、羈絆一生的親人,各種滋味就涌上心頭。
這么多年,顧清在一個本不屬于自己的家庭里長大,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的委屈與孤獨。
現(xiàn)在好不容易得知了自己的真實身世,也知道了親生母親的存在,不期盼見到她是假的。
可同時,她又害怕面對那陌生又熟悉的親人。
害怕看到媽媽因為多年的分離和失子之痛而變得滄桑的模樣。
更害怕自己不知道該如何去和她相處,才能彌補那些缺失的時光。
所以在這樣重要的時刻,她希望陸景炎能陪在自己身邊。
在她心里,陸景炎早就已經(jīng)成為這個世界上,最能給予自己依靠和安全感的那個人了。
對上顧清那雙泛紅的眼眶和滿是復(fù)雜情緒的眼神,陸景炎不由心疼,什么也沒多問,將顧清攬入懷中,溫聲道:“好,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不管發(fā)生什么,我都在你身邊?!?
翌日。
手機(jī)鈴聲響起,顧清接通電話。
很快,聽筒傳來沈光霽的聲音:“清兒,都安排好了,你這會兒可以過來了?!?
“好,我們這就出發(fā)?!鳖櫱鍛?yīng)道。
掛了電話后,她深吸一口氣,朝旁邊的陸景炎說道:“我們走吧。”
陸景炎微微點頭,兩人便一同出了門,坐上提前備好的車,往醫(yī)院的方向趕去。
一路上,顧清坐在車?yán)?,望著窗外不斷閃過的街景,思緒卻早已飄遠(yuǎn)。
她腦海不停地想象著一會兒見到親生母親時的場景,手也不自覺地握緊了些,掌心微微滲出了汗水。
陸景炎在一旁察覺到她的緊張,便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試圖讓她放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