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明許和殷逢見他并不在意,就穿過屋子,到了屋后??吹酱髽湎峦嵬嵬V哪禽v舊金杯面包車,尤明許眼睛一亮。
兩人回到屋內(nèi),又問了一些問題,符文秀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著,有時心不在焉,有時忽然失笑,有時候就跟沒聽到,埋頭磨刀。
最后,尤明許掏出取指紋的工具,遞給殷逢個顏色。殷逢說:“符文秀你伸出雙手,按一下?!?
符文秀又磨刀磨出了一背的汗,微微氣喘著,抬頭看著尤明許手里的東西,突然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然后站起來,朝他們舉起了雙手,十指張開。
尤明許和殷逢同時一怔。
符文秀的手指,像是被水長期浸泡過,十指尖端白糊糊的,都是爛皮肉。
他“嘿嘿嘿”笑得更得意了。
尤明許不為所動,抓起他的手,按在指紋卡上。
從符文秀家出來,已過了凌晨12點。第四人就住在百米之內(nèi)。
這是菜市場外的一家豬肉鋪。店門緊閉著,黑暗無光。一股血肉混雜的腥味揮之不去。
“到后面看看?!庇让髟S說。
沒想到屋后的院子還挺大的,足有七、八十平米。院內(nèi)還有樹冒頭,幾間屋子。院門縫里有光。
尤明許敲門。
過了好一陣子,才聽到蹣跚的腳步聲。一個頭發(fā)花白的瘦小老頭兒站在門后,那是張皺紋很深木訥的臉,問:“你們找誰?”
尤明許亮明證件,說清來意,要找他的獨子鄧耀。
老頭兒靜默了一會兒,說:“他已經(jīng)睡了……喊也喊不醒的,你們明天再來吧?!?
尤明許笑笑,不著痕跡地上前一步,身體抵在門上,說:“大叔,最近跑了個通緝犯,每家每戶我們都要問的,這是例行程序,很快的。還麻煩您配合一下。您要是不配合,我們只能把您兒子請回警局協(xié)助調(diào)查,那不就更費事了?”
殷逢打了個哈欠說:“是啊叔叔,我們都走了幾十家,累死了。早點問完,我們可以早點回去睡覺了?!?
尤明許的唇微微翹著。
老頭兒說:“那你們等等,我和老伴兒說一聲?!闭f完就往院子里走了幾步,沖著亮燈的一間屋子大聲喊道:“鳳華、鳳華……警察同志來了,說要抓一個通緝犯,找阿耀問話。你好好歇著,他們問完話我就來。”
屋內(nèi)的人沒應(yīng)聲。
老人讓他倆進了院子。尤明許飛快環(huán)顧一周,黑乎乎的,乍一看沒什么異樣。院子里也有那股血腥味兒,水泥地上有斑駁深淺的痕跡。靠近樹下的那一大塊空地,還有些泥印。
老頭兒帶他們進了旁邊一間屋子,撲面而來的是股發(fā)悶的潮霉味兒,還有股說不清的、像是人身上發(fā)出的臭味。尤明許看一眼殷逢,他整張臉都僵著,那視死如歸的模樣,有點可愛。
她摸了一下鼻子,老頭兒走到床前,鐵架單人床,看著也很老舊,趟著個高大的男人。老頭兒推了那人幾下:“阿耀、阿耀!起來!警察來了,要問一個什么通緝犯的事!好好配合,說完再睡!”
那人跟頭牛似地,粗重哼了幾聲,揉著眼睛爬起來。他坐起來,尤明許才發(fā)覺,身材跟座鐵塔似的,皮膚黝黑,肌肉粗大結(jié)實。他的相貌也顯得粗苯,濃短眉,方臉厚唇,眼神也不靈活,低頭坐著,并不太與他們眼神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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