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明許驚痛回頭,卻只見那黑色的一團,趴在草叢里,再也不動。她的眼眶一陣刺痛,差點掉下眼淚。
然而面包車,失控了!
車速本就很快,司機被一槍打死,車頭就直直朝路旁的巖壁撞去!殷逢一把掀開司機的尸體,伸手猛打方向盤!
只聽“轟”,半邊車頭撞上了巖壁,到底是勉強避過了正面撞擊,停了下來。
所有人都被往前甩去,又都跌了回來。
尤明許被撞得頭暈?zāi)X脹,猛然抬頭,卻發(fā)現(xiàn)懲罰者們當(dāng)真訓(xùn)練有素,已經(jīng)有兩把槍指著她和邢幾復(fù)。
殷塵的頭也撞在了方向盤上,流下鮮血。他慢慢抬起頭,用衣袖擦掉臉上的血,只見那suv已在前方好端端地停下,完全擋住了路。
即使殷逢不擋,他們這輛面包車,也已報廢,開不走了。
撞擊的煙塵慢慢散去,山路上一片寂靜。
suv上,沒有人下車,仿佛極有耐心地等待著。只有兩道明亮的車燈,偏偏極為囂張地朝他們的方向射過來。
這邊,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笑了:“我這個弟弟,真是越來越瘋了。為了你,還真是肯下血本?!?
尤明許乖覺地不出聲,靜觀其變。
殷塵示意手下們,帶著尤明許和邢幾復(fù)下車。
他們剛一落車,對面的車門也拉開,幾個人踏著夜色走了下來,正是殷逢、陳楓、冠軍和老九。
夜色已深,群山寂靜,這是條非常窄的山路,坑洼破爛,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人跡罕至。再往前去,就是更密更深的林子,和更陡峭的山崖了。
兩撥人,仿佛具有相同的屬于暗夜的氣質(zhì),隔著幾十米,對峙著。
尤明許一眼就看到了殷逢。他穿著防彈夾克,身形修長挺拔,外頭還套了件黑色大衣。他也正看著她,那暗冷的眼眸里,似有光在躍動。
不管現(xiàn)在形勢是否還不明,也不管今天能不能回他身邊,只是看到他的人,她的心就陡然安寧下來。耳邊仿佛聽到他如之前那樣在說:別怕。
殷塵也正看著自己的這個幼弟。他的心里,首先就是歡喜的,仿佛看到一個更年輕也更優(yōu)秀的自己。不過,隱隱又泛起那想要毀掉他的沖動,毀掉他挺拔的姿態(tài),熄滅他眼里的光。這樣混雜的情緒,令殷塵輕輕吐了口氣,身體深處都泛起絲絲點點的沖動和興奮。
殷逢遠(yuǎn)遠(yuǎn)看著尤明許,看到她完好無恙,焦躁惱怒了一整天的心,終于也寧靜下來。
他注意到,她的神色看起來有些疲憊,臉上也有擦傷撞傷,但眼神清澈明亮,也就是說,應(yīng)該沒有遭受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她也望著他,目光里透著某種篤定的溫柔。什么都不用說,他就已明白她想說什么。
你又來了。
是的,我又來了。
我總是會來阿許身邊的。
誰攔路,有什么危險,都阻止不了我。
我不達(dá)目的誓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