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秋唰的扭頭。
“你說話啊!這事咋辦,媽和大哥還要在廠里工作,你個挑事鬼仗著自個不是皮鞋廠的給媽和大哥搞了多大麻煩你知道嗎!我真是要被你氣死了!”
許安秋被妹子氣得火冒三丈,天又熱,叫人越發(fā)躁得慌。
“啪!”
許姣姣貼心的打開小吊扇的開關(guān)。
頭頂簌簌刮起來的涼風吹得許安秋一個激靈。
她立馬仰頭,就看見不知啥時候她家屋頂掛了個小吊扇。
因為太小,掛的不高,但風力剛剛好,她剛才一頭的汗,現(xiàn)在涼快清爽多了。
“這吊扇哪來的?咋那么?。俊彼劬σ涣?,問。
許姣姣哪能不知道她那點心思。
她直接道:“吊扇哪來的你不用管。魏青梅給我單位寫舉報信,還想收咱家房子,我不跟她撕破臉皮的干,難道要忍氣吞聲?
還是說你要給我找工作,給哥找工作,給咱家騰房子?”
許安秋被問得啞口無。
工作?
她自個都沒工作呢!
房子也是住的婆家的,她有個屁的能耐幫娘家!
“......那,那也鬧得太僵了,魏青梅她爹——”
許姣姣接著噴她:“她爹咋啦她爹?現(xiàn)在是新社會,主席同志都說了人人當家做主,她魏青梅的爹是能高過國家領(lǐng)導咋的?
咋地許老三,嫁人了你的骨氣就沒了,習慣當縮頭烏龜了是不是,要慫回你自個家慫去!”
許安秋:“......”
她一個當姐的被妹子罵得抬不起頭,還有沒有天理了。
許安秋心里那叫一個憋屈,后槽牙咬得咯吱響。。
她氣鼓鼓地瞪著許姣姣,死丫頭,嘴皮子越來越能說,她現(xiàn)在都說不過她了。
許姣姣掀了掀眼皮:“還不走?想留下吃晚飯???沒你的口糧!”
莫名其妙被人劈頭蓋臉一通噴,許姣姣能對許安秋好臉才怪。
“......”許安秋忍了又忍。
她沖許姣姣咧開一個大大的笑臉,指著頭頂?shù)牡跎龋懞玫溃骸霸S老四,嘻嘻,那啥,這小吊扇能給我搞個不?我家,你倆侄女晚上熱得睡不著覺,哇哇哭半宿啊,我這個當媽的可心疼呢!”
剛才看那吊扇,她一眼就相中呢。
“30塊一個?!?
許安秋怒了:“30塊?你搶錢??!許老四我發(fā)現(xiàn)你現(xiàn)在越來越摳門了是不是,寶珠珍珠可是你親侄女!”
許姣姣瞥向暴跳如雷的許安秋,一臉嫌棄。
“說你傻你是真傻,我這么好的小吊扇,你就給你閨女用?不給你公公婆婆買一個?你小姑子家是不是也要啊?30塊錢一個,不要工業(yè)票,你給我60,我給你三臺,多的那臺就當是我送我倆侄女的?!?
意有所指的一番話,要不說是親姐倆呢,許安秋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許安秋兩眼睛就跟大燈泡似的發(fā)亮。
見她上鉤,許姣姣繼續(xù)說:“你有本事可以喊價喊到31、32......35一臺,我只要30,多的可以給你當辛苦費嘛,我這個當妹子的對你夠可以吧!”
旁的不說,許安秋嘴皮子利索程度只在她之下,當個下線還是沒問題的,而且都是一家人,別看兩人平時斗得狠,許安秋這個親姐至少不會背后捅她一刀。
畢竟拿捏許安秋,許姣姣從小熟的狠。
姐妹倆對視,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那點意思。
許安秋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25塊一個,我婆婆和小姑子可不好說話?!?
許姣姣假笑:“愛干不干?!?
擱她這耍小聰明來了,不吃那套。
許姣姣咬定30塊1個,而且她除了送兩個侄女的小吊扇,其他都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小本生意,拒絕賒賬。
許安秋撒潑打滾也沒能叫許姣姣改主意,最后只能老老實實按許姣姣的來。
走的時候她氣呼呼的,皮鞋踩的‘篤篤’響,只有懷里抱著的小吊扇讓她心里稍微舒坦些。
哼,算許老四還有個當小姨的樣,她家寶珠珍珠沒白喜歡這個小姨!
完成代購業(yè)務(wù)+1!
叮!觸發(fā)‘一比一實物返利機制’,1個宿舍蚊帳小吊扇已存放進您的代購員小倉庫!
許姣姣剛才逼著許安秋先把30塊給她,強制完成‘代購’交易后,又在許安秋看傻子的眼神下把30塊還給她,這種行為雖然很蠢,但很值得。
瞧,免費一臺小吊扇不是到手了嘛。
行為蠢就蠢唄,實惠到手就行。
下午許姣姣去小叔家接雙胞胎,她奶楊小蘭顯然是已經(jīng)聽說了她早上大鬧皮鞋廠的壯舉,老太太跟沒見過她這個孫女似的,神情復雜的足足打量她一分鐘,她欲又止,但磨磨蹭蹭最后啥也沒說。
許姣姣只當沒瞧見,帶著雙胞胎回家。
晚上,放學的放學,下班的下班。
收房危機解除,萬紅霞同志和許安春同志都恢復了崗位,為表慶祝,萬紅霞同志大手一揮,把上次許姣姣帶回來的咸海魚拿出來一條紅燒,又大方的掏出5個雞蛋做了個水當當?shù)恼舻啊?
許姣姣則掏出一盆豬血說是朋友送的,搞了個豬血燉豆腐,今天奢侈一把,煮的是二米飯,一家子吃得飽飽的,飯桌上全是歡聲笑語。
等洗漱好,許安夏躺在床上,頭頂是吹著涼風的小吊扇,她還滿臉的不可思議。
她側(cè)過身,激動的問對面單人床上的許姣姣:“小妹,你再跟我說說,你是怎么把魏青梅罵瘋的?”
許姣姣平躺著醞釀睡意:“姐,從你回家我已經(jīng)說了兩遍了,再說就第三遍了?!?
許安夏撒嬌:“那就第三遍嘛!”她想聽她妹子是咋大殺四方整治欺負他們家的壞人的。
許姣姣要哭了:“姐,你去問哥行不行?”
“不行?!?
許姣姣只得苦逼的強撐著困意又給她姐講了遍今天她是咋收拾魏青梅的,她先這樣這樣,再那樣那樣......
由于實在不想講,她這個版本有點偷工減料,但架不住許安夏聽得津津有味。
“小妹,再講一遍吧?”
許姣姣:“......”
眼睛一閉,呼嚕聲驟起。
許安夏:“......小妹,你睡覺不打呼嚕的。”逃避的行為好明顯。
許姣姣:我不聽我不聽我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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