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時,木寒夏腦子里卻想到另一件茬。讓她去榕悅的飯局,這種事把她叫進他的辦公室去說就可以了。他的辦公室里有飲水機,也不必來茶水間。但是他卻沒有像領(lǐng)導(dǎo)對下屬那樣,把她叫到跟前。而是跟著她進了茶水間,自己走到她面前跟她說。
她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恰好在這時,手機響了,老方又打了過來。她如蒙大赦般接起,看了林莫臣一眼,然后就走出茶水間:“喂,老方,對,那家飯店就在二環(huán)邊上”
林莫臣看著她頭也不回地走遠,靜立不語。
林莫臣下樓時,房地產(chǎn)經(jīng)理正在車邊等,看他一個人下來,還挺驚訝的:“林總,木經(jīng)理呢?”
林莫臣淡道:“她有更重要的事?!焙谏笠乱埋秋w揚,他已拉開車門坐進去。
房地產(chǎn)經(jīng)理有些納悶,他怎么覺得林總好像很不高興呢?
車行駛于夜色里,很快就到了約好的酒店。
林莫臣已完全沉靜下來,那些因她而生的絲絲縷縷的情緒,也暫時置于腦后。他帶著部下們,推開雅件的門,抬頭就見饒偉坐在主位,看著他,眸色似有瞬間沉凝,然后款款笑了。
以他為首,榕悅的幾個人全都站起來:“林總,歡迎。”
林莫臣露出春風(fēng)般的笑意,邁著長腿走過去,先握住饒偉的手:“饒總,你太客氣了,我們風(fēng)臣非常榮幸,能夠與榕悅合作?!彼揪蜕煤茫丝萄劬锞瓜窬Y著光,把榕悅的人看了一圈。與他目光相接的人無一不想,外界傳聞這林總手段狠,沒想到是這么親切客氣的一個人。
伸手不打笑臉人,他現(xiàn)在占了便宜,同時也做出謙遜姿態(tài),饒偉心里到底也舒服了幾分。淡笑道:“哪里的話,林總不必見外,我長你幾歲,以后叫我老饒好了。來,上座?!?
一群男人坐了下來。
觥籌交錯,氣氛好得不能再好。饒偉說著霖市這邊的一些奇聞逸事,引得滿堂捧場大笑。林莫臣也會講一些在美國的有趣的事,溫溫和和,語風(fēng)趣。期間再展望一下雙方合作前景,全然無人提前幾日的拔刀相向。
只是,席間,當(dāng)林莫臣端起酒杯輕酌時,腦海中霎時浮現(xiàn)的,總是木寒夏的樣子。他止不住地想,如果此刻她在這里,必然也是一幅長袖善舞模樣。但眼中,必然有狡黠的笑,笑他們這些男人,都太虛偽。
與此同時,木寒夏和方澄州,也坐在河邊一家雅致的小餐廳里。方澄州抬頭看著城中小河蜿蜒的碎光,還有無數(shù)散步的市民,頗有些感嘆:“來霖市這么久,還沒認真看過這么美好的夜景。”
木寒夏正在點菜,聞笑了笑說:“是啊,你不能總?cè)?chuàng)業(yè)咖啡館那么高大上的地方微服私詢,也要多看看我們這些普通人?!?
方澄州微笑點頭。他喜歡的就是木寒夏這一點,跟他在一起,完全沒有懼怕和偽裝,好像還是初識時那個伶俐仗義的丫頭。他欣賞她身上的這種市井與精英交織的氣質(zhì)。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曾幾何時,木寒夏面對領(lǐng)導(dǎo),也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小心翼翼。
她在改變,她在成長。短短半年,因為跟著某個恃才放曠的人,曾經(jīng)龜縮的她,才漸漸舒展,漸漸嶄露被現(xiàn)實壓抑的驕傲性格。
而這一點,在木寒夏的心里,是隱隱清楚的,不可抗拒地清楚著。
這時方澄州說:“拿下了a地塊,你們公司的估值又要漲了吧?”
木寒夏一笑:“應(yīng)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