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路嘆了口氣,苦笑道:“是我的肚子?!?
他實在餓得要命。
又過了很久,突然又聽到“咯”的一聲。
郭大路道:“這次又是什么在響?”
燕七咬著嘴唇,道:“是我的牙齒。”
他已冷得連牙齒都在打戰(zhàn)。
郭大路道:“你既然怕冷,為什么不靠過來一點?”
燕七道:“噓——”
郭大路道:“這是什么意思?”
燕七道:“就是叫你莫要出聲的意思,你的嘴若老是不停,那大蜈蚣怎會現(xiàn)身?!?
郭大路果然不敢出聲了。
他什么都不怕,也不怕那些人來,只怕他們不來。
這樣子等下去,實在叫人受不了。
最令人受不了的是,誰也不知那些人什么時候會出現(xiàn),也許要等上好幾天,也許就在這一剎那間——
郭大路正想將手里提著的漁網(wǎng)蓋到燕七身上去。
這漁網(wǎng)又輕又軟,但卻非常結(jié)實,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林太平將它帶了回來,郭大路就準(zhǔn)
備用它來對付那大蜈蚣。準(zhǔn)備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漁網(wǎng)雖輕,但燕七心里卻充滿溫暖之意。
突然間,一條人影箭一般自墻外躥了進來,凌空一個翻身,滿天寒光閃動,已有三四十件暗器暴雨般射入了窗戶。
這人來得好快。
暗器更快。
郭大路和燕七竟都未看出他這些暗器是怎么射出來的。
暗器射出,這人腳尖點地,立刻又騰身而起,準(zhǔn)備躥上屋脊。
他的人剛掠起,突然發(fā)現(xiàn)一面大網(wǎng)已當(dāng)頭罩了上來,他的人正往上躥,看來就好像是他自己在自投羅網(wǎng)一樣。
他大驚之下,還想掙脫,但這漁網(wǎng)已像蛛絲般纏在他身上。
郭大路高興得忍不住大叫起來,叫道:“看你還能往哪里逃?”
燕七已躥過去,一腳往這人腰畔的“血海”穴上踢了過去。
誰知就在這時,網(wǎng)中又有十幾點寒光暴雨射了出來。
這次輪到郭大路和燕七大吃一驚了。
也就在這同一剎那間,墻外忽然有一只鉤子飛進來,鉤住了漁網(wǎng)。
鉤子上當(dāng)然還帶著條繩子。
繩子當(dāng)然有只手拉著。
手一掄,漁網(wǎng)就被拉了起來。
漁網(wǎng)被拉起的時候,郭大路已向燕七撲了過去。
他和燕七雖然同時吃了一驚,但暗器卻并不是同時射向他們兩個人的。
所有的暗器全都向燕七射了過去。
所以郭大路比燕七更驚、更急。
他心里雖然沒有想到該怎么辦,人卻已向燕七撲了過去,撲在燕七身上。
兩個人一起滾到地上。
郭大路覺得身上一陣刺痛,突然間,全身都已完全麻木。
連知覺都已麻木。
他既未看到漁網(wǎng)被拉起,也未看到網(wǎng)中的人翻身躍起。
昏迷中,他只聽見了兩聲呼叫,一聲驚呼,一聲慘呼。
但他已分不清驚呼是誰發(fā)出來的,慘呼又是誰發(fā)出來的了。
他只知道自己絕沒有叫出來。
因為他的牙咬得很緊。
有的人平時也許會大喊大叫,但在真正痛苦時,卻連哼都不會哼一聲。
郭大路就是這種人。
有的人看到朋友的危險時,就會忘了自己的危險。
郭大路也正是這種人。
只要他一沖動起來,他就根本不顧自己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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