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復(fù)死亡……”
白育木雙目無神，喃喃的念著，“重復(fù)……死亡……”
被水淹死，一次又一次……
為了他，都是為了他……
——“媽媽的小木啊，要好好長大呀……”
——“媽媽會一直看著我長大嗎？”
——“當(dāng)然了，小木是媽媽最愛的寶貝，媽媽要一直一直幫你，保護(hù)你的。”
——“因為媽媽很喜歡小木嗎？”
——“是啊，媽媽最喜歡最喜歡小木了，小木是不是也最喜歡媽媽呀？”
——“嗯！小木最喜歡媽媽，小木也要保護(hù)媽媽！”
他說，要保護(hù)媽媽。
可他，親手，殺了他的媽媽……
愛他的，疼他的，會保護(hù)他的媽媽……
——被他親手殺了。
可就算是這樣，她也還是用著自己的方式，痛苦的守護(hù)著他。
十幾年都沒有再痛過的心，仿佛在這一天要將那些疼痛還回來一般，他按住心臟部位，眼淚滴在了手上。
一滴，一滴，又一滴……
“媽，你去輪回，你別在這里，去輪回啊……”
聽著白育木嘶啞的聲音，衛(wèi)明落在拐杖上的手指微微動了動，笑容更深。
良心，回來了啊。
可是好像，有些晚了呢。
白育木瘋狂地祈求著，可她的母親只是白著臉笑著，撫摸著兒子的臉頰，無聲搖頭。
“媽，我沒關(guān)系的，我沒事的，只是窮一點而已，你去輪回吧，你好好的好嗎？”
“我們說好了，我保護(hù)你的……我長大了，我可以保護(hù)你，你去輪回，求求你去輪回……”
他跪在地上，哭的滿臉是淚的祈求，可總會無條件答應(yīng)她的母親，卻始終不肯答應(yīng)。
衛(wèi)明磁性聲音淡淡緩慢的響起，“她去不了輪回?！?
白育木僵住了。
“為什么去不了，為什么，她沒有做過壞事的，她沒有……”
“一個靈魂，只有一次去輪回的機(jī)會，當(dāng)初她為了你放棄，現(xiàn)在就算想去，也去不了了。”
去不了……
一天兩次的死亡，重復(fù)，不斷……
白育木癱在了地上，他拼命地爬向了衛(wèi)明，抓著他的腿，做著他從前最不屑做的祈求。
“大師，我求求你，你是好人，你讓我媽去輪回，我求求你……”
“她，她輪回是不是需要別的？我的命，你看我的命可以拿去嗎？我去死，讓我媽輪回好不好，我求求你，求求你大師……”
他不停地磕頭，重重的磕著，原本白凈的額頭很快青紫，紅腫，可白育木卻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一邊求著，一邊拼命磕頭。
女人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孩子，眼中又是滿足，又是心疼。
“小木，沒用的……”
“你好好生活，媽就很開心了……媽知道小木是善良的，你要在外面好好地生活，好好地做一個好人，知道嗎……”
看著抓住自己的鞋拼命磕頭的男人，衛(wèi)明嗤笑一聲，“您一直被困在這里，還不知道白育木這些年過的怎么樣吧？”
“需要我，告訴您嗎？”
“不要?。?！”
白育木抬起了頭，狼狽的臉上滿是恐慌，“別，別告訴我媽……”
他不想讓媽媽知道，他變成了一個什么樣的人。
“放心，就算我告訴她，她也待不了多久。”
衛(wèi)明緩緩俯下身，目光與面前的男人平視，唇微微勾起，近乎于殘忍的道：
“靈魂不是永遠(yuǎn)不滅的，她被折磨了這么久，就要消散了。”
“你明白靈魂消散的滋味嗎？”
“記憶，身體，面貌，都會消失，你母親將會，徹底離開。”
“因為你。”
“不，不……”白育木心臟疼的幾乎要暈過去，但只是聽著面前人的話，他就渾身都在因為恐懼而發(fā)抖。
“不要，不要讓我媽消失……她是個好人，她該輪回，媽，媽……”
他幾乎是手腳并用爬到了母親身邊，緊緊抱住了她，女人含著笑，像是小時候哄他一樣，溫柔的拍著他的背。
“小木，媽媽不后悔?！?
“不，不，不行，媽你不要走，我替你，我替你走，我替你消失，你別走，媽……”
衛(wèi)明冷漠的看向那個痛哭流涕的男人，拐杖落地，發(fā)出了重重聲響。
“白女士，您該走了。”
白育木手下的冰冷靈魂隨著這一句話，一點點的消散。
——“媽！?。 ?
他跪在了地上，整個人幾乎要被痛苦淹沒。
“不要，不要，求求你，別丟下我……”
衛(wèi)明拄著拐杖，身旁坐著黃犬，眼神淡漠的看向地上仿佛整個人都被抽去了精氣神的男人。
最痛苦的不是失去愛你的人。
而是失去，你愛，又愿意替她承受的人。
對于白育木來說，這只是一個開始。
他欠的債，可不光是這一點半點。
“嗷嗚！”
黃犬叫了一聲，道長緩緩轉(zhuǎn)身，不緊不慢的推開木門，看著上面的指甲印，慢慢扯出了一個笑。
他關(guān)上門，來到了一棵柳樹下。
“去輪回吧。”
女人迷茫的伸出手看著自己，“一個靈魂，不是只有一次輪回機(jī)會嗎？”
“你有一個孫子，他愿意把輪回機(jī)會讓給你?！?
“我……孫子？那他怎么辦？”
“是啊?！毙l(wèi)明笑容不變，“已經(jīng)有了新的人生，自然也就不需要輪回了。”
“小木……”
“快去輪回吧，再拖下去，真的沒機(jī)會了。”
英俊道長伸出拐杖點了點，女人的靈魂一點點離開，他站在樹下，溫柔的笑著。
“當(dāng)然是騙他的?！?
“他不是，最喜歡騙人嗎？”
“那就試一試，自己也被騙的滋味吧?！?
黃犬仰頭看向男人，搖著尾巴叫了一聲，“嗷汪！”
衛(wèi)明伸出手摸了摸它的頭，聲音溫和，“這是善意的謊，對嗎？”
“汪汪汪！”
“雖然聽不懂，但我知道你在夸我。”
衛(wèi)明滿意的站在柳樹下點了點頭。
今天的他，還是這么善良啊。
作者有話要說：前十位小天使發(fā)紅包
孫子就是那個去了醫(yī)生肚子里的小孩子，大家應(yīng)該還記得吧
還有一更，十二點前!!
么么噠！
我來到了老家
夢想中：山，水，花，鳥，魚
現(xiàn)實：沒網(wǎng)，蚊子，一群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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