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校尉,鳴金收兵——”
韓彧沒有絲毫猶豫,甚至放棄即將到嘴的肥肉,硬生生放過了楊思。
謝則正帶領(lǐng)部下砍殺敵人,倏地接到這樣的命令,心緒大起大落,險些吐血。
副將激動得紅了眼睛,口不擇道,“軍師糊涂啊——”
謝則暗中咬牙,選擇遵從韓彧的判斷,下達(dá)收兵指令。
“軍師這么做,定然有他的道理,你我遵從便是?!敝x則繃緊了面龐,雙眸因為廝殺而染上血色,“不管心中有多少不滿,軍令如山,豈能臨陣質(zhì)疑?莫要多,撤兵——退!”
副將氣得想要嘔血。
軍師一職,雖有監(jiān)察軍務(wù)的權(quán)利,但說白了也只是將領(lǐng)屬官,多為參謀,以出謀劃策為主。
不同諸侯帳下的軍師也是不一樣的,有些只是參謀,并無兵權(quán),有些有部分兵權(quán),有些則是統(tǒng)管全軍的建和軍師指揮。韓彧并非最普通的軍師,但許裴也沒徹底放權(quán)讓他當(dāng)軍師將軍。
一概括,謝則作為主帥不需要對韓彧聽計從。
大兄弟,有點兒自己的主見行不行?
副將簡直要被謝則氣死了,不過他也不敢違抗軍令,只能選擇撤退。
撤退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己方后軍幾乎被敵人殺得潰不成軍,心中不由得泛起寒意。
偷襲他們的敵人有多少?
一萬還是兩萬?
事實上,姜芃姬只帶了三千兵馬疾行支援,剩下七千還在半道上,趕過來還需半刻鐘。
親眼見到孤胥峽谷滿地的血肉尸首、滾石、箭簇以及燃燒熱油,她的怒意便飆升至臨界點。
“主公,谷內(nèi)尸首不足萬,不少尸首還帶著體溫,可見慘烈的戰(zhàn)事剛發(fā)生沒多久——”姜弄琴同樣肅著臉,眉梢緊緊擰起,冰冷的眸子不帶多余的感情,“請主公遣派末將帶兵追趕?!?
姜芃姬冷笑一聲,道,“不用,我去!”
于是她帶著三千人就先行一步,幾乎用了最快的速度。
讓人尷尬的是,三千兵馬也沒趕上全速疾馳的小白,愣是被小白甩開了數(shù)百丈。
她沒有管敵人的前軍后軍,看到了就干,半點兒也不手軟。
姜芃姬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陰沉,斬神幾乎沒有停頓的時候,刀鋒亮起必定收割數(shù)條人命。
哐——
只聽一聲沉悶的碰撞聲響起,敵方后軍反應(yīng)過來,試圖以刀盾相抵。
姜芃姬手腕一用力,那幾面虎頭銅盾竟被斬神攔腰切斷,刀口平滑而整齊。
小白撩起馬蹄,狠狠沖撞踩踏兩下,直接帶走懵了的敵方盾兵。
斬神刀鋒依舊光亮如新,不見一個豁口,不見一條劃痕。
“找死——”
姜芃姬已經(jīng)沖入敵陣,針對這種情況,敵人總會先拿坐騎開刀。
只見數(shù)十兵卒躲在盾墻之后,手持長矛,齊刷刷刺向姜芃姬胯下的小白。
在敵人看來,小白作為她的坐騎,哪怕馬具戰(zhàn)甲一件不落,但真要被長矛刺中了,吃疼之下必然失控,間接影響到馬背上的姜芃姬。只要落馬,這個銀甲持刀的小將還能上天不成?
殊不知,某人一直在天上,根本沒下來過。
他們的意圖被姜芃姬看穿,手腕一番,斬神刀刃翻了個刀花。
只見她速度似鬼魅一般迅捷,刀鋒將長矛上的橫刃直刃統(tǒng)統(tǒng)砍下,只剩一截平滑的木頭。
那些木頭速度未減,捅在小白身上披著的魚鱗甲上,好似正常人走在大街上,冷不丁被人懵了一棍。小白吃痛地打了個響鼻,怒氣飆升,橫沖直撞更加兇狠,一雙馬蹄又添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