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好了,老爺突然說要準備家法——”
老管家急匆匆過來找萬秀兒搬救兵的時候,萬秀兒正在護理養(yǎng)膚,險些沒有反應過來。
“準備家法?”
聞,萬秀兒眉梢輕蹙。
府上還有這東西?
不對——重點應該是為什么請家法,罰的是誰!
萬秀兒急忙從席墊起身,顧不上涂脂抹粉,直接素顏朝天跟著管家去“救人”。
“老爺怎么突然請家法了?何人犯錯?犯了何錯?”嘴上這么問,但聰慧如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了大致的猜測。豐真府上滿打滿算才三個正經(jīng)主人,豐真不會請家法罰自己,那就只剩一個豐儀了……只是,豐儀這個孩子自來乖巧,如何會惹得豐真動怒,不惜去請什么家法?
老管家也是伺候豐真多年的老人了,作為下人的他不會擅自插手豐真教育孩子,他如此匆忙過來找自己救場,可見這次事情不同尋常。萬秀兒眉頭緊擰,腳下行走帶風,顧不上儀態(tài)。
老管家蒼白著臉道,“老奴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只知道大郎君跟老爺說了什么,老爺突然暴怒,不僅要請家法,還揚要親自鞭死大郎君,省得他、省得他又闖下彌天大禍……”
萬秀兒驚了。
“闖下彌天大禍?這罪名擱在誰身上都有可能,但容禮是他看著長大的兒子,容禮是什么脾性,他這個當父親的能不知道?不問緣由、不分青紅皂白就說這般狠話,豐子實是瘋了?”
萬秀兒的話有理有據(jù),引起了老管家的深刻共鳴。
是啊,自家大郎君可是大家伙兒看著長大的好苗子,這些日子也是刻苦攻讀、該上學上學、該用功用功,身上沒有半點兒紈绔氣息,他也潔身自好,從不與那些敗家子兒鬼混。
同齡人早就在女閭這種煙花場所七進七出,他們家大郎君身邊卻連個伺候女婢都沒有。
不嫖不賭不酗酒,上哪兒找這么省心的官二代啊。
老管家心里也納悶,下意識忽略自家夫人那句“豐子實是瘋了”這樣毫不客氣的叱罵。
在他心里,豐真也的確挺欠罵的。
萬秀兒帶人過來的時候,大老遠聽到豐真滿含怒意的叱罵。
“孽子,你這是要氣死你父親是不是?瞧瞧你做了什么,這種禍及全家的事兒你也敢做?”豐真聽到動靜,還以為老管家已經(jīng)請來家法,“東西拿來,看我不打斷這個孽子的雙腿?!?
萬秀兒徑直上前道,“什么打斷雙腿?我看誰敢動手!”
站著的豐真和跪著耷拉腦袋的豐儀齊刷刷看向她,后者目光平靜,前者余怒未消。
“這里沒有你的事情?!必S真氣得血液加速,渾身冒熱汗,說話也有些沖,“你先回去!”
“你打我兒子,什么叫‘沒有我的事情’?”萬秀兒擋在豐儀跟前,氣勢上絲毫不數(shù)豐真,一句話懟了回去,“你要動家法教訓孩子,我不反對,但動輒打斷腿、鞭死之類的話,未免也太過了些。他是你兒子,難道不是我兒子了?打他之前,你難道不該給我個交代?”
豐真愕然睜圓了眼睛,暗下惱怒老管家多事兒,居然將萬秀兒也扯進來了。
只是,豐儀闖下的禍事兒不能宣揚出去,他只能將下人全部屏退了,指著豐儀道,“孽子,你自己說說自己做錯了什么。讓你娘評評理,請家法打斷你雙腿究竟是我過分還是你活該!”
說完,豐真壓抑著怒火,對著萬秀兒道,“此事并非為夫狠毒,實在是這孽子給家里闖下了近乎滅門之禍啊。若是現(xiàn)在不好好給他點兒教訓,讓他長長教訓,日后如何護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