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他們經(jīng)過反復實驗和摸索,再加上姜芃姬的提點,已經(jīng)弄出了能制作實心輪胎的天然橡膠。只是這種輪胎比較沉,姜芃姬之前給的自行車設計圖只完成了一半,另一半還在摸索。
姜芃姬怎么突然想起來木工坊了?
因為她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未騎車帶衛(wèi)慈兜風。
兜風需要自行車,而張平等人效率低下,迄今沒將成品給她送來。
正所謂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姜芃姬便來了木工坊視察進度,這一來就沉迷其中,出不去了。
也虧了這段時間的接觸,姜芃姬發(fā)現(xiàn)木工坊的發(fā)展進入了某個畸形狀態(tài)。
他們積累足夠經(jīng)驗,動手能力和創(chuàng)造能力也不低,但斷層十分嚴重。除了張平三人以及幾個有天賦的工匠,其他人只會依樣畫葫蘆,完全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做,更別提改善。
詢問張平,張平以為是個人天賦問題。
墨家傳承本就艱難,一向都是挑選有天賦的弟子,沒有天賦入了這一脈墨家,學到最后也只是個手藝好一些的普通工匠。姜芃姬擰眉追問墨家如何教授弟子,這一問就問出癥結了。
張平小心翼翼,“主公可覺得哪里不對?”
眾人都說孕婦脾性陰晴不定,自家主公又掌控著生殺大權,她發(fā)火可是能要人命的。
姜芃姬道,“我知道問題在哪里了,希衡可有關注金鱗書院學生們的算數(shù)課程?”
張平道,“隱約有耳聞?!?
姜芃姬認真與張平交流,“說一番你不愛聽的,墨家學說本身并不適用于復雜的朝堂,但這不意味著墨家的作用就比儒家、法家小。相反,在民生之道上,它有著儒法兩家難以比肩的作用。不論是儒家、法家還是墨家,傳人是傳承下去的基礎。沒有傳人,再驚為天人的學識也會無人繼承、流傳。我倒是不覺得墨家對傳人天賦要求高這種說辭,我更覺得是墨家在這條路上走了彎路,亦或者說是錯路。我這幾日觀察木工坊,發(fā)現(xiàn)很多人照著圖紙知道該怎么做,手藝精湛,但其中零件稍作調(diào)整,他們便亂了套。許多東西的制造之法,彼此間都有共同點,若是總結出這些共同點,是不是能減少不少彎路?是不是能將一切化繁為簡?”
張平聽后思索良久,隱隱抓住什么,但卻不得要領。
他只能求教姜芃姬。
“臣愚昧,還請主公進一步明示?!?
姜芃姬道,“例如,《周髀算經(jīng)》之中,商高說‘故折矩,勾廣三,股修四,經(jīng)隅五’?!毒耪滤阈g》說‘勾股各自乘,并而開方除之,即弦’。它們之間,除了這種例子,是不是還存在著其他恒定不變的規(guī)律?我倒是覺得,若是破解這些,亦或者說總結這些,后人用起來也能少走許多彎路。如今木工坊最重要的不是發(fā)明多少攻城器械、守城器械,天下將定,它們的作用也將從進攻敵人改為威懾周邊國家那些宵小之徒,讓外敵不敢在侵犯百姓。但是,這不意味著木工坊就此失去了作用,只能轉而研究有利于民生的東西。我希望它能發(fā)展下去,走得更高更遠,甚至是將這些知識加入金鱗書院學生的課本教材,讓他們也學習!”
經(jīng)驗這種東西只能意會不可傳,但知識不一樣,死記硬背也比一無所知好。
張平聽后靜默良久,偶爾眼底還有幾分迷茫閃過。
關于定律研究,姜芃姬本想讓張平他們順其自然,但沒想到他們會走了死胡同。
如此,她自然要拉一把。
姜芃姬只能說這么多,張平幾人能領悟到什么程度,那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
說完了張平,姜芃姬繼續(xù)制作她的自行車。
其他地方還好說,最難制作的部位是車鏈。
她并不知道老式自行車是什么樣子,于是聽從咸魚觀眾胡亂畫了許多圈圈。
這也是張平好幾個月沒把自行車做好的根本原因。
那些亂七八糟的圈圈讓他怎么做?。。?!
不曉得是不是姜芃姬的怨念太深,當她八個多月的時候,某期夢回千年歐皇居然是倒閉自行車廠技術工。恰巧不巧,人家穿越的身份還是木工坊的,穿越的時候就在姜芃姬跟前。
面面相覷,氣氛蜜汁寂靜。
“我要自行車!”
追了十多年的主播跟你提要求了,哪條咸魚能拒絕?
更別說這條咸魚失業(yè)在家兩個多月,正愁如何謀生呢,他就成為被選召的歐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