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進(jìn)了院子,春柳泡了熱茶奉了退了出去,春雁沉默的立在一邊,司杏知道她有話說,便想回避出去:“我去看看司榴?!?
析秋喊住她:“既是咱們屋里的事,你也聽聽?!?
司杏不再提出去,卻守在門口。
春雁走到稍間的多寶格上,推開粉彩玉壺春瓶從里面抽出個描金的黑漆匣子,聲音顫抖:“小姐,您前腳剛走,表少爺屋里的墨菊便送了這個過來,奴婢說小姐不在做不得主,待回了小姐再說,可墨菊說要收拾箱籠撂了東西就走了,奴婢原封不動的藏了起來,又去三小姐四小姐屋里,借著借針線打聽了,表少爺并沒有送東西去另外幾個小姐那里?!?
析秋并不急著看那個匣子,問道:“可有旁人瞧見?”見春雁很確定的搖頭,才贊賞道:“這件事辦的很好?!?
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司杏春雁坐過來,兩人知道析秋的脾氣并未推辭,挨著虛坐了,析秋道:“這件事不許讓別人知道,司榴性子直也不用告訴她,晚上收個箱子出來,以后但凡表少爺送來的東西,都要原封不動的鎖進(jìn)箱子里,可曉得?”
春雁和司杏對視一眼,思付片刻:“奴婢瞧著要不要提醒一下表少爺,這樣子早晚會出事連累小姐?!?
析秋搖搖頭,否定她的話:“本就是表兄妹,送點(diǎn)物件并無不可,人家也未有多余的表示,你若多說了什么,倘若是這層意思倒還好說,若是不是又該如何?!?
春雁泄了氣,懊惱的瞪著手中的匣子,覺得像抓著個燙手山芋:“早知道小姐那次就不該幫他,沒想到惹了這個麻煩?!?
徐天青一表人才,俊美挺俊,性格也很溫和,但因?yàn)槭仟?dú)子的關(guān)系故而少了些世故,三年前大老爺出了道試題給他,“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何為?”,他想了三天,寫了幾篇答案卻猶豫不決到底用哪一篇,正巧碰到她去書房借“大周地理志”,兩人說了幾句,析秋瀏覽了遍他的答題,結(jié)合大老爺?shù)淖髋娠L(fēng)格點(diǎn)了一篇,果然得了大老爺嘉許。
至此以后,徐天青每每見到她,便是熱絡(luò)的找她說話給她找有關(guān)地理方面的書籍。
當(dāng)時年紀(jì)小,也沒許多忌諱,析秋也不覺得一個小男孩的示好有什么別的含義,只是礙著身份保持了距離,直到他離開后還時不時給她寄東西寫信,她就覺得有些不妥,吩咐身邊人小心著些,也不再給他回禮回信。
可他好似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疏離,依舊月月不斷頻頻寄東西寫信,這才有了今天析秋刻意謹(jǐn)慎。
“如今說這個做什么,表少爺雖年輕,我瞧著卻極有分寸的。”司杏不服氣,表少爺雖送東西,可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東西,就是大太太姨太太知道了,也說不了什么。
“既是有分寸,就別做讓我們小姐為難的事?!贝貉惆欀碱^,將盒子放在桌上:“小姐可要看看?”
司杏還要辯駁,析秋不想她們?yōu)檫@事爭執(zhí),卻先一步開了口:“你看看罷,若是書便還是地理志雜文怪談之類的,若是別的也是扇套鎮(zhèn)紙?!?
春雁打開盒子,露出一副吃驚狀:“小姐這次可猜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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