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鐲子可是姨娘給你的,你怎么舍得”司榴嘟著嘴,心疼的看著析秋空空的手腕,小姐首飾本來就少,難得的幾件都是大太太賞的平時(shí)不敢戴,怕弄丟了不好交代,唯這件是姨娘偷偷給的,如今又送了人。
析秋盯著手下的針線,一方藏青方形布包初見形狀,她準(zhǔn)備給佟敏之做個(gè)書包,免的小廝偷了懶他要自己拿書本,又在包底做了夾層,可以放些零碎銀子或者吃食。
司榴見析秋沒回應(yīng),不由氣急的跺了跺腳:“小姐,你到是說話呀?!?
“說什么?”這幾個(gè)人里她最喜歡的便是司榴,率直卻不魯莽,心思靈活卻又單純,她們相處更多的像是朋友:“昨兒才夸你聰明,怎么今天又犯糊涂了?”
司榴一怔,瞪著眼睛道:“小姐別有用意?”她頓了頓,皺著眉頭想了半天:“錢媽媽雖在大太太跟前,可又不如房媽媽受器重,大太太很少有重要的事交給她做,小姐和她走的近,有什么用?!?
析秋抿嘴笑了笑,錢媽媽在大太太跟前雖不是最得力,但也是拔尖兒的,況且,她與房媽媽不同,她是家生子,自家男人一直管著大老爺?shù)膸讉€(gè)鋪?zhàn)?,與來旺家的堪成大老爺?shù)淖蟀蛴冶郏苁堑昧?,她不一定用的上,可是佟敏之往后少不得接觸。
這樣的人,即便不能變成自己人,往后的遇事她不使絆子也是好的。
念頭一閃,她抬頭看著司榴問道:“春雁可回來了?”
“剛剛回來,說是身上都是風(fēng)塵,先下去梳洗了,奴婢叫她進(jìn)來?”司榴不知道春雁下午去干什么,但沒有小姐的吩咐,她也不可能私自出去。
析秋點(diǎn)點(diǎn)頭:“讓她吃了飯?jiān)賮怼!彼玖駪?yīng)聲出去,迎面春雁已經(jīng)掀了簾子走了進(jìn)來。
析秋看著春雁問道:“我們還有多少錢?”
春雁一怔,道:“加上這次來旺家拿來的六兩,我們統(tǒng)共有還有八十兩銀子?!?
析秋皺眉,心里嘆了口氣,五年前她來到這里后,經(jīng)過半年的適應(yīng)她便開始學(xué)刺繡,好在她手靈活,又有司杏這個(gè)大師傅在,后徐天青又給她尋了幾本《繡譜》,總算出了師,這半年進(jìn)步很大,有些精細(xì)的活比司杏做的還要好,外面普通的繡娘也比不上。
可縱是這樣,他們四個(gè)人得空就繡,拿到外面鋪?zhàn)永镔u,兩年下來也才攢了這么點(diǎn)錢。
“小姐可是要用錢?要是不夠不如把大太太賞的那副銀頭面絞了吧?!”春雁也有些氣餒,小姐這兩年省吃儉用,可每年各處來往應(yīng)酬,下人們的打賞總要去了一大筆,府里給的例錢連打賞都不夠,若非她們繡了繡品賺點(diǎn),這日子怕還不知怎樣艱難。
析秋搖搖頭,心里將帳過了一遍道:“你明日給來旺家拿十兩銀子去,讓他幫著買兩壇上好的金華酒,悄悄的別讓人看見,等她送酒來,你就留一壺給她,別的不要多說,另一壺你拿去給七少爺,讓他給先生送去。”
“奴婢省的?!贝貉悴⒉粏柧売桑灰挥浽谛睦?,又道:“那四小姐的生辰,小姐送什么?”
析秋手指點(diǎn)著桌面,發(fā)出清脆的聲音,半晌她道:“我再想想,不是還有幾日么。”
春雁不再多說,一副欲又止的樣子,析秋搖搖頭道:“你先去吃飯吧,待會兒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