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醫(yī)和阮靜柳一起進了門。
析秋和大夫人避在了屏風(fēng)后面。
兩人前后搭了脈,又看了傷口,劉太醫(yī)道:“傷口處理的很好,再開些藥將侯爺?shù)臒肆?,若是不再發(fā)燒傷就沒有大礙。不過,侯爺失血嚴重,可能會昏迷幾個時辰!”
太夫人聽著松了口氣,滿臉的感謝看著他:“謝謝,勞你跑一趟!”上前將蕭延亦的被子蓋上。
“太夫人不用謝下臣?!闭f著停了停余光看了眼墻角的屏風(fēng),回道:“傷口處理的非常仔細,若是老夫做只怕也做不到這樣細致,若非及時止血恐怕下臣也素手無策”下之意,你要謝也不用謝我,謝謝處理傷口的人。
太夫人也看了眼屏風(fēng),微微點了點頭道:“讓人陪您去開藥方?!眲⑻t(yī)應(yīng)是,吳媽媽送他出去。
大夫人站在身側(cè),目光也是若有所思的落在析秋身上,眼底頗有深意。
“大嫂,我們出去吧!”劉太醫(yī)不在房里,他們一家子人自是不用避忌,大夫人聽了便點了點頭,當先出了屏風(fēng)。
一出去,析秋便朝正站在床邊的阮靜柳看去,阮靜柳也正朝她看來,兩人目光交錯,阮靜柳微微點了點頭,示意她沒有事!
析秋也長長的松了口氣。
“勞煩張醫(yī)女!”太夫人和阮靜柳打了招呼,阮靜柳輕搖了搖頭,太夫人三兩步跨去床邊,握住了蕭延亦的手,眼圈又紅了。
阮靜柳朝蕭四郎點了點頭打了招呼,又和大夫人見了禮,就走到析秋面前,小聲道:“傷口沒有發(fā)炎,記住每日換藥即可?!鳖D了頓又道:“燒退了再吃些消炎的藥,其它的想必不用我說你也懂了吧?!?
析秋此刻心里亂亂的,并為太在意阮靜柳話中可能包含暗示的意思,便點了頭道:“余下的事我會吩咐伺候的下人?!?
阮靜柳點了點頭,道:“那我就先回去了?!闭f著握了握析秋的手:“你臉色可不好看,多保重!”
析秋卻是道:“我稍后還有事想要麻煩你,你不如今晚就留宿在府里吧,這會兒也不早了,城里也宵禁了。”阮靜柳目光動了動,就點了點頭道:“好!”
析秋就讓春柳和岑媽媽一起,就近在蕭延箏院子里收拾了兩間房出來,讓阮靜柳歇在太夫人院子附近,這樣若是夜里蕭延亦還有事她也方便一些:“靜柳姐,謝謝你。”
阮靜柳沒說什么,朝析秋點了頭,和眾人打了招呼析秋親自送她到門口,兩人又站在門口說了幾句,阮靜柳隨著春柳和岑媽媽去了蕭延箏的院子里。
析秋轉(zhuǎn)身,就碰到自房內(nèi)出來的蕭四郎,析秋問道:“四爺要去外院?”榮郡王還在外院等著呢。
“嗯?!笔捤睦赡抗饴湓谒砩希崧暤溃骸拔胰トゾ蛠?,你早點回去休息?!闭Z氣中滿是擔心,怕她因此事而受了驚。
析秋明白他的擔心:“妾身無事,四爺去吧!我再陪娘坐一會兒,二嫂那邊也要去看一看。”蕭四郎聽著就擰了擰眉頭,道:“多帶些人去!”她的樣子瘋未瘋并不好說。
析秋應(yīng)是,見蕭四郎大步朝外走,析秋又忽然喊住他,道:“四爺!”蕭四郎轉(zhuǎn)身看著她,析秋便輕聲道:“他畢竟是郡王?!?
意思是讓他不要起爭執(zhí)沖突。
蕭四郎看著她微微點了點頭,就大步出了院子,一路去了外院的書房,書房中不單只有榮郡王在,沈季也正端坐在里面,兩人各坐了一邊都沒有說話,一見蕭四郎進來,沈季立刻站了起來,迎過來道:“四哥,侯爺他沒事吧?”
榮郡王也走過來,很認真的等著蕭四郎的答復(fù)。
蕭四郎臉色沉沉的,回道:“沒事!”說完,看了榮郡王一眼,就見榮郡王繃著的臉色終于緩和了下去。
沈季嘆氣道:“真是不幸之中的萬幸?!闭f著,又想到析秋,她剛剛并未見到析秋,只聽說她回來了,析秋是從他們沈家人手中丟的,他心里依舊是記掛著的:“那四嫂她”
“她也無事!”蕭四郎朝兩人做了請的手勢,他自己也在另外一邊坐了下來,天敬端茶進來奉上,又關(guān)了門出去。
沈季聽到說析秋沒事,就呼的一聲吐出口氣,雖然滿心里想問析秋是怎么脫險的,又想知道蕭四郎是怎么找她的,在哪里找到的,可畢竟身份有別問多了也有些失禮。
他大步走到原位坐了下來,榮郡王卻是負手站著,沉默之后他轉(zhuǎn)頭過來和蕭四郎道:“老四,這件事我事先真的毫不知情?!?
蕭四爺看向他,道:“郡王請坐?!睒s郡王卻沒有立刻坐下來,如此蕭四郎和沈季也不得不站起來,榮郡王想了想還是揮袍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三個人各自坐定,榮郡王又開口解釋道:“我若是事先知道,斷不可能讓她這么做,所幸四夫人并無大礙,否則我真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蕭四郎沒什么表情,沈季卻是聽明白了,他目露驚怔的看向榮郡王,問道:“難道,這次的事是承寧郡主”他也有些不敢置信,卻又審視的去看榮郡王,承寧郡主一介女流,怎么會用這樣狠毒的手段,而且她在內(nèi)宅里,哪里能指揮得動這么多訓(xùn)練有素的侍衛(wèi)?
沈季投去的懷疑目光,榮郡王便是不去看他,也明白他的意思,他知道這件事關(guān)系到三府的關(guān)系,至少他此刻在明面上還不想和沈家撕破臉,至于蕭四郎那是更加不能了!
他解釋道:“是承寧和榮總管?!彼麌@了口氣,一臉的歉疚和無奈:“承寧寫信給榮總管,讓他找機會將四夫人在路上劫了,等到時候再把人裝箱子里送進府,說她自有原因和主張,榮總管收到信卻是”他目光閃了閃:“榮總管收到信,剛好打聽到四夫人去了你的府中,這個蠢奴才就帶人將四夫人劫了。”
沈季眉頭蹙了蹙,擱在腿上的手就攥成了拳頭,若只是剛好打聽得到,又怎么明知道四夫人坐的是沈府的馬車還會劫呢,還殺了沈府的十幾個隨車婆子,榮總管可是在先太子在世時就伺候的,早就練成了人精,他這樣做分明就是故意而為,想要一箭雙雕!
沈季瞇了眼睛,臉上卻沒有表現(xiàn)出多少的憤怒,他面色平靜的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四嫂又怎么會?”府中的馬車分明是在郊外的找到的,三個丫頭也被人迷暈了,四嫂不在里面,明明被人劫持走了,又怎么會去了榮郡王府,怎么被蕭四郎知道的。
榮郡王卻是看了眼蕭四郎和沈季,道:“榮總管招認,說那幾個婆子將四夫人蒙住眼睛從車上帶來下時,四夫人就喊了榮總管的名諱!”
不管此刻心里有多少的心思,沈季聽到此也是怔了一怔,驚訝的看著榮郡王,問道:“她怎么會知道是榮總管”他說完又看向蕭四郎,見他并沒有不悅,才又問道:“她應(yīng)該沒有見過榮總管吧?”榮總管那樣的人,出門辦事怎么會露真容,便是聲音也要刻意變了一變偽裝了才是,況且四夫人生活在內(nèi)宅,不可能見過榮總管。
榮郡王心里也暗暗驚嘆,卻是搖頭道:“這我倒是不知?!闭f著也去看蕭四郎,見蕭四郎沒什么反應(yīng)不準備給他解惑,他只得跳過這個話題道:“榮總管還是回府將事情從頭至尾稟報與我。”
他想到,下午在府中榮總管說的話:“四夫人喊了小人名字時,小人一顆心就提了上來,動了殺機,可四夫人仿佛能看到小人的心思一樣,就說若是她死了或者被綁的事真的成了事實,不單他的命留不住,便是郡王府也定會受牽連,小人當時就不信,如若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到時候查起來不管查到哪里,宣寧侯和沈家的關(guān)系就算決裂了,這樣的結(jié)果就是我們最想見到的?!睒s總管說著一頓又道:“可是四夫人卻是說,說便是別人不殺小人,您若是知道了,也不會放過我小人的,小人聽了便就怔住,突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郡王如今正在拉近和宣寧侯府的關(guān)系,若是四夫人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真出了事,以蕭大都督的性子,不將京城攪的底朝天也不會罷休,再說他可是知道主子您的事,他能為四夫人發(fā)誓不納妾可見感情至深,若是他一怒將您的事兒告到圣上面前,就算最終郡王府保住了,圣上也會對我們起疑心。”
“小人想到這里,后背就出了汗,當時接到郡主的信,滿心心疼郡主在宣寧侯府的遭遇,又想到可以破壞沈家和宣寧侯府的關(guān)系,就覺得這個計劃委實不錯,卻沒有想到這背后還會帶來這層的影響和結(jié)果,可小人當時卻還是顧忌郡主的安危,若是將四夫人放走,那就等于將郡主推出去了,郡主她本來就小人看著她長大的,小人實在是心疼?!?
“可四夫人卻說,二夫人從一開始這么做,就注定了成為太后娘娘和主子您的棄子,她讓小人再仔細想一想,不如先回來稟報您,問問您的意思如何處理,若是您也同意殺了她,那么她該遭此厄運,她不會多說半句!”
他當時聽到時,就立刻勃然大怒,四夫人料想的沒有錯,他不可能同意榮總管殺了四夫人,不但如此她還要親自讓人護送四夫人回來,保住她的名聲,蕭四郎是什么人,這樣的小伎倆如何能瞞得住他的眼睛,他如若真的如此做就等于將宣寧侯府推到沈家面前,到時候他真的是兩頭難兼顧疲于奔命,哪里還有力氣去做別的事情。
雖然和宣寧侯也好,和沈府也好總有一天會反目,但在這一天到來前,他不能讓他們的關(guān)系出半點差錯。
幸好事情還沒有發(fā)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榮郡王想到這里,就又道:“王妃親自帶人去將四夫人接回府中,我又依四夫人所,將府中中堂的那只梅瓶放在原定的木箱中送去給了承寧”
沈季看向榮郡王,心里就冷笑連連,就聽榮郡王又道:“這皆是承寧和榮總管私下里商定的蠢事,如今我對二位真是深感抱歉,是我管理無方,教導(dǎo)不周而至!”又長長嘆了口氣:“還讓侯爺也”
他看到沈季雖面色平靜,但眼底已有怒容,便道:“明日我就將榮總管送來侯府中,如何處置任由二位發(fā)落!至于承寧”他看向蕭四郎:“侯爺受傷的事也瞞不住,只怕若是二位還無法消氣,有何要求盡管提?!?
算是堵住了沈季的嘴巴,他做地伏小賠禮道歉,這件事又真的是承寧郡主寫信給榮總管的,箱子也送到了侯府之中,表面上無論怎么樣也和榮郡王扯不上關(guān)系,他將自己摘的很干凈,如今又將榮總管推了出來,至于承寧郡主圣上那邊自是瞞不過的,自由圣上責(zé)罰,這件事榮郡王做的很周全也很漂亮,讓他無話可說。
“郡王重了?!鄙蚣緡@道:“既然這件事來龍去脈已然清楚,大家之間的誤會解開,郡王也是無奈受了二人連累,我又怎么會再責(zé)怪郡王呢!”沈季立刻擺明了態(tài)度和立場。
榮郡王感激不盡又愧疚難當?shù)臉幼?,朝沈季道:“是沈世子大度包容,還望世子替我向太夫人轉(zhuǎn)達歉意,讓她老人家跟著受驚了?!?
沈季不介意的擺手道:“家母也是擔心四夫人安危,既然她無事這件事也就不會再追究?!?
榮郡王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兩人又去看沉默的蕭四郎,蕭四郎放了手中的茶盅,抬頭朝榮郡王看來,回道:“正如沈世子所,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jīng)清楚了,郡王也是被牽連無辜受累,不用自責(zé)!”說著說著一頓又道:“至于榮總管和一干人等,郡王自便!”
自便,自然是都留不得了。
榮郡王明白,立刻點頭應(yīng)道:“那是自然!”
蕭四郎便沒有了話,榮郡王就笑著道:“這件事無論如何說,都是我的錯,三日后我在醉仙樓設(shè)宴賠罪,二位定要光臨?!?
不管三個人此刻各自心中想的究竟是什么,但場面上卻是皆大歡喜冰釋前嫌的樣子。
析秋又進了臥室,太夫人依舊坐在床前,大夫人站在一邊伺候,析秋走過去扶著太夫人:“娘,太醫(yī)說沒事,您不要太傷心了,注意身體!”
太夫人抬頭看了她一眼,便點了點頭,由析秋扶著站了起來,和大夫人三人就在房間正中的桌邊坐了下來,太夫人就問析秋:“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又和榮郡王在一起,是怎么被老四找到的。”
析秋接過大夫人遞來的茶水,謝過,她回道:“是這樣的”就將事情的經(jīng)過和太夫人說了一遍:“換了馬車,榮總管回了郡王府,我便在車中等著,半個時辰后,郡王妃親自來了,將我接回郡王府,果然證實了我先前的猜想”她看向太夫人,頓了頓才道:“這件事背后的主使就是二嫂,我便將機就計,讓榮總管依舊抬了個箱子進來,我本意是想讓二嫂證據(jù)確鑿無辯駁,卻沒有想到”她看向床上趴在那里,睡的并不踏實的蕭延亦:“弄巧成拙,連累了侯爺?!?
“你做的對!”太夫人怒容滿面:“老二的事實屬意外,她就是個瘋子,竟能做出這種事來!”說著,仿佛想到了什么,便對門外喚道:“來人!”
紫薇應(yīng)是進來,太夫人就道:“去將紫鵑給我?guī)?!”紫薇?yīng)是而去。
太夫人氣的厲害,端著茶杯的手都在抖,她看向析秋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也是你機靈,否則這件事的后果真是難以收場了?!闭f著頓了頓:“好在你有驚無險,否則”否則就是冒著大不敬之罪,她也要將承寧休了回去!
“讓娘受驚了?!蔽銮锘氐?。
大夫人擰了眉頭沉思了片刻,道:“不知道沈家會不會大做文章?!彼菗纳蚣医璐舜笞鑫恼聫椲罉s郡王,他們是可以坐上觀虎斗,可這件事的兩個中心人物是二夫人和析秋,都是出自宣寧侯府,二夫人倒也罷了,但是析秋卻要受此連累。
“不會!”太夫人搖頭道:“沈太夫人的作風(fēng)我很了解,她若是真如此迫不及待,當初皇室動蕩時,她也不會在先帝的手中活下來!”
析秋贊同太夫人的觀點,沈太夫人的能力和手段,便是現(xiàn)在不曾見過,但如今她還活著并且女兒成為了皇后這件事,就足以證明了她了心機和實力,若她只是看中眼前這一點機會就迫不及待的出手,那沈府今日也不會有如此的成就和輝煌。
大夫人也點了點頭,恰好吳媽媽端了藥進來,太夫人便起身親自去喂蕭延亦吃藥,兩人一個扶著蕭延亦,一個拿著勺子,析秋和大夫人坐在桌前,大夫人看著他,淡淡的道:“這件事,你不用心生愧疚,她如今這樣是誰也預(yù)料不到的?!?
她在安慰析秋。
析秋一愣,隨即點頭應(yīng)道:“謝謝大嫂!”頓了一頓嘆道:“事情怎么會演變至如此地步!”
大夫人也輕嘆了一口氣。
紫薇掀了簾子進來,看著太夫人小聲道:“太夫人,紫鵑不見了,奴婢已經(jīng)派人四處去尋了。”
太夫人喂完了蕭延亦的藥,才給蕭延亦擦了嘴站了起來,冷聲吩咐道:“人不見了,左右也出不了門!”說完看向析秋和大夫人:“你們陪我去那邊瞧瞧?!?
二夫人那邊是必須要去的,兩人同時站了起來,一人一邊扶住了太夫人,太夫人又對吳媽媽和紫薇道:“你們留在這里伺候,誰也不準放進來?!?
兩人應(yīng)是,太夫人和析秋以及大夫人出了門。
由柳媽媽打頭,丫頭婆子簇擁著,提著燈籠,路上三個人皆是沒有說話,進了二夫人的院子,院子里更是一片靜謐,守門的婆子見太夫人進來皆是蹲身行禮,站在一邊連氣都不敢大聲出。
太夫人直接進了正房,正廳里只有兩個未留頭的小丫頭守著,厚厚的門簾子垂著,兩個小丫頭見太夫人進來立刻行禮,太夫人問道:“承寧呢?”
“二夫人在房里?!毙⊙绢^心有余悸的看了眼門簾子低聲回道,說著其中一個上去打起了簾子。
熱氣又撲面而來,太夫人擰了眉頭,吩咐道:“進去將爐子關(guān)了,窗戶打開!”小丫頭應(yīng)是,立刻進了門轉(zhuǎn)身提了爐子進來,又用鉤子將門簾子勾住散熱。
并沒有聽到二夫人的說話聲。
太夫人在門口停了停,便抬腳進了門,析秋跟在大夫人身后也走進了門。
房間里,一燈如豆,二夫人坐在那只大木箱子上,臉色雪白眼睛定定的看著前方,對房里突然多了幾個人毫無反應(yīng),她像孩子一樣雙腳懸空的甩著腿,脖子上血液凝固后留下一圈黑色的淤血,腫的粗粗的樣子很滲人。
房里已經(jīng)打掃過,卻還有著濃濃的血腥味。
“承寧!”太夫人慍怒的喊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二夫人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甚至連瞳孔都未瑟縮一次,大夫人擰了眉頭對太夫人道:“娘,我瞧著二弟妹像是有些不對!”
太夫人聽著眉梢一挑,不由也仔細去看二夫人,果然如大夫人所說,二夫人的樣子根本不是一個正常人的表現(xiàn),完全像是一個心智不健全的人反應(yīng),她上前幾步,攥住二夫人的肩膀,捏著她喊道:“承寧!”
二夫人仿佛被搖醒了,轉(zhuǎn)頭目光遲疑的落在幾個人身上,隨即臉色一變頓時縮在箱子上蜷在上面,目光閃躲的去看她們,尖叫道:“你們是誰,快走,我不認識你們!”頓了頓又道:“侯爺呢,侯爺呢,侯爺我們要永遠在一起,不分離,不分離!”
太夫人驚怔,門口的小丫頭就小心翼翼的進來,解釋道:“太夫人,二夫人今晚一直重復(fù)這剛剛那句話,否則就是坐在箱子上很久都不說話?!?
不是一個正常的反應(yīng)。
太夫人似乎有些泄氣又似乎像是難以接受,身體晃了晃,大夫人走過去扶著太夫人道:“不如請張醫(yī)女過來看看吧,也能知道二弟妹到底是怎么了?!?
“也好!”太夫人點了點頭,她又看向二夫人,目光含著滿是失望,是啊,她很失望,當初疼愛的兒媳,如今卻演變成這副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竟然拿刀刺殺自己的夫君這簡直是
二夫人像是感覺到太夫人的怒意,不??s著肩膀,恨不得把自己也塞進箱子里,她指著她們幾人就道:“你們不要過來,你們敢傷害我,侯爺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祖母也不會放過你們,我哥哥也不會放過你們!”說的很清晰,連析秋也有些懷疑她的真?zhèn)?,二夫人隨后又道:“你們都是賤人,全部都是賤人,搶我的夫君,侯爺是我一個人的,你們誰也不準搶走,不準搶!”
太夫人聽不下去,怒道:“閉嘴!”又回頭對析秋吩咐道:“派人去將張醫(yī)女請來!”
析秋應(yīng)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