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可還在前頭衙門里忙嗎?”安寧慵懶的靠在搭著銀紅撒花椅搭的紅木富貴椅上坐著問道,想以往結婚都還有婚假的,就是不懂衙門怎會在上司大婚的時候還有事來叨擾,既然張清和張老爺不愿意在家,安寧也不能說什么。要不是大姑娘說起要找爹爹,安寧還真想不起這個夫君老爺來。他們早飯沒一起吃,午飯她是陪老太太一塊吃的,如今就要到吃晚飯的時間,安寧作為妻子怎么也得問一句,天知道他們昨天才成親。想起今日繞過花園到大姑娘院子時,看到那座位于宅子最中央的院子,怕是原來姐姐的院子罷。還真是伉儷情深,不與外人插足矣呢。
“回夫人的話,剛才老爺身邊的小廝來傳話,說老爺去看大姑娘了,晚飯就在大姑娘處用了,讓夫人不用等了?!被卦挼氖切觾?。
安寧心里倒也猜到,原是想既然是和相愛妻子生的女兒該是當眼珠子疼的,面上還得裝出大方的樣子,溫婉笑道:“大姑娘生病就喊著要爹爹的,老爺這一回來就過去看當得父女情深的,既這樣就傳下話去讓姨娘們也不用過來伺候了,今天都累了一天了,傳飯吧?!?
“是?!?
安寧一個人占了個大桌子,張家飯菜很是精致,廚子也是頂好的,還有丫鬟在一旁伺候用菜,這里自己是老大,一頓飯下來安寧吃的也是舒心。她還不知怎么樣面對成為自己丈夫的張老爺,她這么想可旁人就不這么想了。
周姨娘的西跨院,周姨娘進府兩年也舍得花銀子,她心是個大的,各處多多少少都能得些消息,安寧的話一下來周姨娘下一腳就知道了緣由,就差關上門拍手叫好了。
碧溪端上茶盤來,笑道:“如今老爺心中還是大姑娘重要呢?!?
“不過是個姑娘,最后不還是一抬嫁妝嫁到別人家的,最重要的還是能生個哥兒來,一會兒你就讓人請老爺過來,那東西可是準備好了?”周姨娘無意識的攏了攏發(fā)絲,眉梢都是得意的,扯了扯身上絳紅的衣裳,手還無意識的撫了撫依舊平坦的肚子,櫻紅的嘴唇翹起來。~
“都準備好了,姨娘安心等著懷上哥兒吧?!北滔Ь创鸬溃种改﹃讼虏璞P。
周姨娘聽了這話滿心歡喜,拉著碧溪便褪下手腕上鑲嵌著三粒金珠的玉鐲帶到碧溪手腕上去,“瞧著你那銀鐲子戴著也寒酸,這個就賞了你了!我就知道你是個頂好的,等得空我跟娘說了,給你配了家里的管事去?!?
碧溪連聲道謝,笑道:“碧溪都聽姨娘的?!?
西跨院宋氏喜梅宋姨娘那里聽了這消息,想起自己生下的姑娘到現在也就見過幾面老爺,就是生病也見不得老爺來看過一次的,到底是悶在被子里哭了一場。
劉氏惠玲如今還是個通房,不能有單獨的院子就和陳氏的給開了臉的通房友蓉住一個院子,聽了木然應了回房接著敲起木魚念經了。至于那友蓉憨厚著一張臉下也是規(guī)矩應下了。
老太太倒是最淡定的,她兒子她最是了解,他最是重規(guī)矩的,后傳來消息老爺去了夫人的院子,老太太道了聲阿彌陀佛才讓丫鬟伺候就寢了。
張清和過來的時候,安寧已經沐浴過,換了輕便的衣裳,剛坐下來外面人報:“老爺來了?!?
安寧撫了撫身上的衣裳,烏發(fā)披散下來只松松挽了一個慵妝髻,插著一枚精巧的紅珍珠小簪子,起身就聽到腳步聲,一屋子的丫鬟行禮的行禮,安寧上前兩步笑道:“老爺來了。”老娘都要睡了,你要過來,當老娘這兒是什么地方??!心里吐槽,面上亦顯不出一分一毫抱怨來,笑意盈盈歡迎大老爺蒞臨。
張清和打量了安寧一眼,皺了皺眉,安寧心道你不滿意可以走啊,真是難伺候,“不知老爺何時過來,我就先行梳洗了,老爺可是要沐浴,我讓下人們去準備?!?
“先不急。”張清和張老爺開了尊口,就沒了下文安寧只好在一旁陪站。杏兒端了茶進來,安寧親自接了捧給張清和,張清和也不喝,只掃了一眼屋里下人。
杏兒見狀怕是老爺有什么私密語跟夫人說便朝屋里伺候的丫鬟使了眼色,領著一眾丫鬟輕手輕腳的出去了,掩上門在外室候著,里室有什么動靜也好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