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嫂自然懂得,還差點因此和安夫人起了嫌棄呢。“是白鹿洞院院長沈家的孫女,今年十三歲。說起來也挺有緣分的,小叔子和他家的嫡長孫是同年進士,如今都在翰林院當值呢。太太也著人打聽了那姑娘,見了一面一眼就相中了。”
“沈家怎么說?”
“沈家也有這么個意思,兩相親近,商議好等七月初七就定親。”安大嫂笑道。
安寧點頭,這白鹿洞院院長他了解一二的,這白鹿洞院是江南素有名望的院,每科江南高中的士子里有幾成就是從白鹿洞院出來的才子。如今任院長的沈知舟曾中二甲頭名傳臚,曾官至翰林院侍讀學士,學問可見一斑。后不屑趨炎附勢、蠅營狗茍的勾當,因而早早以病致仕。沈家也是江南望族,子弟眾多,卻并不拘泥于正當?shù)目婆e,家族多往各個方向發(fā)展。沈院長學問自然極好,在江南文人中很有名望,后才成了白鹿洞院的院長。沈院長的兩個兒子也是讀人出身,一位打理沈家外務(wù),另外一位在院做學士。沈家在江南名望極好,再加上沈院長桃李滿天下,安家能和沈家結(jié)為兩性之好,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安夫人對這門親事也是極為滿意的,和安寧說的時候把對方人家的姑娘夸上了天,當然了沒當著安大嫂的面。安夫人又滿面沉重,道:“伱的意思是,姑爺他要調(diào)回京都了?”
“還不確定呢,娘也知道他已經(jīng)連任了兩屆的巡鹽御史,還有之前兩屆的兩淮都轉(zhuǎn)運鹽使司都轉(zhuǎn)運使,在江南呆了這么些年了,按理說也該調(diào)任了。老爺說他外放的可能性不大,很大可能就會調(diào)任回京都任職。不過嘛,”安寧從安夫人手里接回皺著小眉頭的小福久,這小孩兒現(xiàn)在能讓其他人抱了,但時間不能超過一刻鐘。“娘,這還不確定呢。就是現(xiàn)在不回去,過幾年還不是一樣,就順道把京都的宅子修繕一番,省的到時候手忙腳亂的。”
姑爺高升,安夫人自然是高興的,不過一想女兒一家要搬到京都去,自然不舍?!澳莵萌ゾ┒?,就順道去看看然兒,我這兒有東西讓伱捎帶給他。”
安寧爽快的答應(yīng)了,抱著福久蹭了蹭,“娘,那我和福久先回家了。”安夫人瞪了她一眼,嘟囔道:“女生外向啊,才來多久就要走了?!?
安寧聽到了有些無語,識時務(wù)的沒說話。
說起來澄泓和古家姑娘的婚事,張文軒是一手促成的,古氏和古家姑娘古靈月姑侄感情很好。當時張文軒偶爾提起澄泓的親事時,古氏并不在意。畢竟澄泓雖然沒有親生父母,但還有義父義母在,婚事輪不到他們操心。不過后來澄泓高中二甲,張文軒把他帶回過張家來認認門,古氏自然是見著了。這邊大戶人家的規(guī)矩,還未成親的都算是未成年,親戚家的女眷不必嚴格避諱。因此在這個社會雖說講究‘男女大妨’、‘男女授受不親,七歲不同席’,但在前者的規(guī)定下,也不是真的一絲不茍,嚴格遵守,也有變通。而且北方要比南方還有開化一些,張文軒領(lǐng)他到后院見見古氏并無關(guān)礙。古氏見著澄泓,還挺親切,澄泓長相隨母親,和張文軒這個父輩的并無多少相似的,不然誤會可就大了。
無巧不成的,古靈月這個侄女來探望出嫁的姑母,好奇的隔著屏風看到了澄泓。澄泓一件兒白色軟綢寬袖中衣,外面罩了米色無袖交領(lǐng)長衣,只用了淡青色線在袖口、領(lǐng)口和下擺處繡了幾支竹葉,稀稀落落的,很是別致。腰間束著一條白玉如意帶,頭上帶著翡翠明玉冠,襯得整個人肩寬腰細,長身如玉,再加上沉穩(wěn)的性子,清新俊逸的長相,整個人兒行走間如同一株青松。
少女懷春總是詩啊!古氏送走了張文軒和澄泓,回頭見著了躲在屏風后面的古靈月,厲聲道:“平常規(guī)矩去哪兒了?”一瞧她俏臉通紅的模樣兒,唬了一跳,還以為她病了呢,忙問。
古靈月低著頭俏臉通紅地看著姑母小聲地問道:“姑姑,那人是誰呀?”古氏經(jīng)她這么一問,看侄女這么嬌羞的模樣哪里會不明白的,自然不好將外男姓名說與她聽,只說是張文軒老友的兒子,二甲進士。
古靈月因為是她這一輩里現(xiàn)在唯一的女兒,又是嫡長孫女,自然得寵,她這幅嬌羞的模樣回了家,沒多久她母親就發(fā)現(xiàn)了,總而之曲曲折折下,打聽到了澄泓這兒來,總歸是留意上了,古家信息網(wǎng)廣啊,細細的打聽了。再加上張文軒在其中的推波助瀾,總之這事是不離十了,這事兒他自然知會了張致遠,張致遠轉(zhuǎn)身和安寧商議了。他如今有些打眼,但古家向來低調(diào),而且官階都不高,澄泓如今這樣的身份娶來助力不小,而且還很合適,自然是同意的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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