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蔣家這邊兒的全福太太捧上鳳冠霞帔,婚衣、鏡、胭脂水粉等物,另有張家請來的全福太太將了過來送到內(nèi)院交與張瑤,這是明日要穿戴的。這邊兒正房花廳里擺了兩桌酒席,催妝的眾人不過略抿了一口酒,動了動筷子意思一下,便起身告辭了。
邱氏在張家弄個沒臉,自然也不好意思死皮賴臉的留在這兒,接受旁人的鄙視和不屑,若不是老太太身體不大好,她指不定就會將給張瑤的添妝禮給貪墨了,她悄悄的看過了,都是上好的寶石頭面還有一支九鳳朝陽簪。雖說這頭面是小姑子陪嫁里的,但價值不菲,如今一看就是白給了張瑤,早知道還不如偷偷塞給自家姑娘了!
安寧聽了碧水回話,笑的云淡風輕,碧水覺得頭皮一麻,多久沒看到姑娘這么笑了,上次見到她這么笑的時候,是誰倒霉來著。說起來倒有些可憐那陳家了,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誰讓她們好好的跑上來膈應(yīng)姑娘呢。
七月可正是熱的時候,人們也無意久留,送走了人,安寧不覺得怎么樣,就是旁邊兒跟著跑前跑后的丫鬟身上跟水洗了一般,額頭上的汗珠根本就來不及擦。雖然說明日喜轎里會擱上兩個冰盆來降溫,可旁人倒是有的受了!
到了黃昏時分,前往蔣家鋪床的全福太太回來了,安寧厚禮謝過了,又讓人送出了大門。安寧安排好一應(yīng)事宜回來,就看到這段時間大老爺都端著的棺材臉,張瑤站在一旁紅了眼圈,福久坐在一旁,這小孩兒到現(xiàn)在也不懂‘嫁’是什么意思,見到安寧回來了,嫩嫩的叫了一聲娘親。
安寧只覺得一家子都是需要她操心的,便抱起福久來讓他坐在腿上笑道:“這是做什么?大喜的日子里,莫不是老爺和瑤兒都是高興的?”
張致遠哼了一聲,張瑤聽了這話破涕為笑,福身叫了母親。安寧拉著她坐過來,小聲道:“別理你父親,他是極舍不得你出嫁的,就是自己不大好意思說唄?!甭曇綦m小,但足夠張致遠聽見,張致遠甩了甩袖子,冷哼一聲,卻是沒什么威懾力的。
安寧只管和張瑤說話,“景曜和景佑那兩個小子,大姐姐出嫁也不回來!”張瑤想到兩個弟弟雖然未回,卻是送來了兩大箱子的東西,有些字畫和古籍,還有一副玉石圍棋,每顆棋子都是前朝巨匠所打磨的,想到如此為自己,心中不免熨帖。
張致遠又冷哼一聲。
安寧不管他,讓杏兒拿出來一只紅木匣子遞給張瑤,笑著示意她打開。張瑤疑惑地打開看時,卻是一下子驚呆了,倏然起身,“母親!”
安寧笑的溫婉,看著卻是溫暖人心,招手讓張瑤坐下,道:“傻丫頭,都是要做人家妻子的,還一驚一乍的可不行哦。你的嫁妝厚足,那是你在夫家立足的資本,有了它們,才不會被人小瞧了。公中的莊子鋪子,明面兒上給了你四個,其實里面還有你生母的陪嫁田莊,被你父親買下來的,所以呢這兒我又給你添上一間鋪子,一個莊子,都是在都城,給你做私房的。這莊子是處熱地,正好蓋了大棚,日后冬日里吃新鮮蔬菜沒甚問題的。那些田莊鋪子都是張家的老人了,你不用費什么心。還有丫鬟婆子及陪嫁的家人,你自己的挑的那些不夠,我再添了兩房家人,里面有他們的身契。還有你的壓箱銀子,我和你父親商量好了,六萬兩銀子,銀票在最底下,你好生收著。日后你們小兩口過日子,多放些銀子保底?!?
張瑤看著眼前厚厚的一摞銀票地契,看張致遠也慈愛的看過來,眼淚不由自主地留下來。心里感動,便是那親生的母親,又能有幾個能做到這般?分別給張致遠和安寧磕了三個頭,這才紅著眼睛回去了的。(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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