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也吃了,茶也喝了,話也說了,該干嘛去干嘛。
等到屋子里就剩下他們夫妻倆,安寧咬牙切齒的瞪著張致遠(yuǎn),道:“你是故意的是不?沒事兒干嘛使那么大的氣力,還有景曜這個熊孩子,竟然敢打趣到我頭上來了,吃了雄心豹子膽了,還是皮癢癢了!”
被點(diǎn)名的大老爺不自覺地看她,緊抿的菱唇,像是一朵正濃開的牡丹,艷艷的胭脂紅,晶瑩潤玉般。還有生氣時一雙美目燃燒的小火焰,還有惱羞成怒的酡紅的玉靨,每一點(diǎn)都讓人覺得愛不釋手。
安寧說了一通話,沒得到回應(yīng),一瞧張致遠(yuǎn)的樣子,就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似的,說不出的無力,這都是要做外公的人了,怎么還是一副這樣子?。『吡艘宦?,甩甩衣袖,從明天起就天天讓小廚房做苦瓜,清淡去火,好好的降降火氣!
這邊兒景佑對景曜道:“景曜,你完了?!睕]注意到不止爹瞪了景曜一眼,就連娘也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有些猙獰的樣子讓景佑都默默在心里替景曜連聲道了保佑,佛祖保佑景曜能安全的活到爹娘氣消?。?
景曜撓了撓頭道:“我怎么了?誰讓爹不知道那道菜別有洞天的,我又沒得罪娘,娘干嘛瞪我?。 ?
景佑翹起大拇指,剛想給他解釋,轉(zhuǎn)念一想,我干嘛要給他解釋啊,死道友不死貧道,別讓娘遷怒了。就笑笑道:“我也不知道,也許娘也不喜歡吃苦瓜吧?!?
景曜狐疑的瞧了他一眼,“真的?”
“真真,當(dāng)然是真的?!本坝雍俸俚男?,“其實(shí)我也不清楚啦,我看你還是老實(shí)點(diǎn),別讓娘抓住你的小辮子。得罪爹不可怕,左右還有娘護(hù)著咱們的,要是得罪了娘。爹絕對會火上澆油一番,你可就慘嘍?!?
“別以為我沒聽出你話里的幸災(zāi)樂禍。”景曜還嘴硬,清亮的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道:“聽先生說他家里有事?;丶伊?,也有三四天吧,指不定是不會再來呢?!?
景佑差點(diǎn)沒適應(yīng),他轉(zhuǎn)話題轉(zhuǎn)的也太快了,但兄弟倆很有默契,沉思道:“根據(jù)烏先生跟我們說的,雖說祖制是嫡子為尊。如今一個出事了,另外一個肯定是要爭爭的?!弊詮陌矊幗o景佑說開了后,他雖然說到嫡庶時有些不大自在,但并不鉆牛角尖,畢竟他本來就是記在娘名下,又是娘養(yǎng)大的,同景曜無差別。再說本是同根生,再說他們原本就是親兄弟。從睜眼就在一塊兒長大的兄弟,手足友愛才是正理。
景曜可不知道景佑還有這等聯(lián)想,他們倆自從上次女兒節(jié)后每當(dāng)有空余時間就會聽烏先生講些策論。還有的就是對京城中權(quán)貴有所了解。父親也知道,偶爾還會和他們講起一些朝堂上的時事,問問他們倆的見解。張致遠(yuǎn)并不愿意兒子長成只會讀書的書呆子,見他們并不是死讀書,腦袋活泛,自然是滿意。再者因?yàn)槟撬就今吹氖潞颓耙欢螘r間公鴨嗓的事讓他們倆多了個心眼,在國子監(jiān)起初司徒翊對他們很熱情,但這其中有幾分真心就不得而知了,所以他們就保持著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態(tài)度,既不過分疏離但絕對不親切。但這人似乎沒有察覺出來他們倆的疏離。一如既往的表現(xiàn)出結(jié)交的興趣,更明顯的是在父親升任吏部尚書后,實(shí)在是讓他們有些困擾。如今他不在國子監(jiān)了,反而是讓他們倆松一口氣。開玩笑道:“弟弟,你說他不會是看上你了吧?”
景佑笑如春花的臉頓時成了冰山雪蓮,咬牙切齒道:“景曜。你完了!”
景曜笑的燦爛,自然是知道他戳到了景佑的地雷,一臉欠揍的往前跑,傻笑道:“來追我啊,來追我啊”
這個白癡!景佑頓時泄了氣,只覺得胸腔里提起來的一股兒氣,硬生生的被這白癡的動作噎回去,差點(diǎn)一口血要吐出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樂極生悲的景曜光顧著往后看,沒注意到前面的影壁,婆子們提醒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聽得‘砰’的一聲。這下子可好了,就是景佑想想都覺得腦門疼,撒丫子跑上去,跟在后面的丫鬟更是慌作一團(tuán)。這還沒出正院呢,就搞了這么一出。
安寧正生悶氣呢,聽到外面?zhèn)鱽硪魂嚶暼拢牭搅司坝拥幕艁y聲,立刻站起來往外走,邊走邊道:“這是怎么了?”張致遠(yuǎn)也跟了出來,景佑怕打著景曜的臉頰,掐他的人中,“景曜,景曜你別嚇我啊,醒醒??!”
景曜翻著白眼,除了剛撞到的時候有點(diǎn)懵,眼前黑了下,腦門有點(diǎn)疼,但這會兒人是清醒的好不好,景佑你這完全是趁機(jī)報復(fù)。眼見景佑越來越過分,從牙縫里擠出一句:“景佑,你夠了?。 ?
看到爹娘過來了,景佑扶著景曜站著,安寧一瞧這腦門上紅了一大片,都腫了,利目一掃,道:“你們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磕著腦門了?”
下面的人面面相覷,沒有一個人開口。景曜趁機(jī)裝虛弱,心想這臉丟大了,景佑撐住他,強(qiáng)忍著笑道:“娘,沒她們什么事兒,是景曜他自己撞影壁上了?!?
“好好的怎么會撞影壁上?”景佑剛想說話,景曜連忙虛弱道:“娘,我頭疼?!?
“趕緊扶進(jìn)來躺著,還是去請大夫來,這撞到腦袋可不是說著玩的?!眲e撞出腦震蕩來了,嚷嚷聲還挺大的,西廂房的福久都聽到了,聽聞是哥哥受傷了,噠噠的跑過來關(guān)心哥哥。趴在軟榻邊兒,關(guān)心道:“曜哥,疼嗎?”
這才是親弟弟啊,福久大哥真是沒白疼你,不像某個,還想讓我傷上加傷。景佑翻了個白眼,眼尾微挑,同福久說道:“福久,你想知道景曜是怎么磕到腦門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