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甚者海彥立想要在職位上更進(jìn)一步,安婉還不得不‘低聲下氣’的去求安寧,這已經(jīng)讓安婉意識到安寧嫁的比她強。何況等到安婉信心滿滿的來到京城,京城的確比揚州更加的富貴繁華,但也更加的階級分明,盡管房家靠著青蘿的裙帶關(guān)系往上爬的歡快,但房家接觸到的也有限,對于房家這樣商家出身的又是靠裙帶關(guān)系的,清流們看不上眼,勛貴們又因為青蘿被封為側(cè)妃臉色難看,不屑與之來往,因而和房家多有往來的不過是逢迎溜須拍馬之輩,安婉多與她們往來,自然沒什么差距,而且還因為被側(cè)妃高看一眼而得了不少奉承,至于別人羨慕安婉能有張府這一門顯貴的親戚時,安婉心里不悅而且盡力表現(xiàn)出來是不屑于攀交的,想著海彥立有能力,憑著他自身的能力,以及她和太子側(cè)妃的交情,仕途一點都不需要擔(dān)心。
這有對比才有高下之分,安婉接受著來自四面八方或直白或隱晦的視線,隱隱覺得她就像是雞立鶴群,不僅外子的官位還是娘家的地位都平白矮人一頭,而且她現(xiàn)在還是靠安寧的提點才能和那些夫人打招呼。
端看起和禮部尚書夫人談笑風(fēng)生的安寧,安婉幾乎想不出當(dāng)年待字閨中的安寧長什么樣子了,如今的安寧無疑是無比優(yōu)雅清貴的,那些夫人有意無意都在奉承著安寧,憑的是什么,還不是張致遠(yuǎn)如今位高權(quán)重,不僅入內(nèi)閣還兼了吏部尚書,在和那些低級官員的夫人們來往時,事關(guān)她這門顯貴親戚是多么顯貴,那些夸贊的話她聽的耳朵都生繭了,如今更是身臨其境的感覺到了。嫉妒就像是毒蛇一樣,一點點啃噬著她的心,所以她總會想著打壓安寧,證明她比安寧強??傁胫页霭矊幍牟蛔銇碜C明自己嫁的好,又生個好兒子。然而事實之所以是事實,就是往往有些人不愿意承認(rèn)的
安婉釋放出來的不善不說安寧,就是連和安寧寒暄的禮部尚書潘氏都覺察到了。她下意識的看了站在安寧一旁的安婉一眼,雖然是安寧的妹妹,但氣勢和氣質(zhì)都差遠(yuǎn)了。再者想起最近聽聞的一些傳,不動聲色的看了安寧一眼,端看到安寧因不悅而皺起的眉頭,細(xì)想說是姐妹,怕是庶妹。再者聽剛才安寧的介紹就可見親疏,心里哀嘆一聲誰家沒那么點煩心事呢,若是事事順?biāo)?,那才叫真眼紅呢。潘氏識趣的說了幾句就找借口離開了,畢竟今日傅大太太可是下帖子請了不少太太過來赴宴呢。
安寧不經(jīng)意的轉(zhuǎn)身正好對上安婉帶著憤懣的視線,皺眉,她不能當(dāng)著賓客的面與安婉為難,但安婉這樣實在是讓她不快。忍讓也是有限度的。招來一邊在圍屏后伺候的丫鬟倒:“可否帶我去更衣?”
在花廳伺候的丫鬟都是被囑咐過的,知道席上的夫人是不可輕慢的,正要叫人一起。安寧道:“讓我妹妹隨我一起去便好了。”安婉剛想出拒絕,但看到安寧不愉的神色,再想到這席上她一個人都不認(rèn)識,尷尬的緊,吶吶不語了。
那丫鬟便叫了兩個小丫鬟帶著安寧和安婉從側(cè)門出了花廳,兩個小丫鬟在外面幾步遠(yuǎn)處候著,等候客人出來再領(lǐng)著客人回去。安寧放開露出不耐煩神色的安婉,收回了在人前和煦溫婉的神色,神色淡淡的,安婉首先發(fā)難。冷笑道:“怎么帶我到這兒來?你想更衣我可不想?若是沒事,我就回去了?!笨窗矊幧裆掂托δ阍趺床谎b了,在人前擺出一副清貴端莊的模樣給誰看呢。
安寧嘴角輕翹,形成一個冷嘲的弧度:“你以為傅大太太為何邀請你來?”
安婉神色一窒,微微的抬起下巴道:“難道就許你能來。我就來不了了?再說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想來傅大太太邀請我來,怕是看在側(cè)妃的臉面罷了?!?
安寧倒樂了,這倒打一耙還有腦補的可夠厲害的,不過若是安婉不說,安寧也不會想到青蘿上去,說實在的她對傅大太太的觀感實在不好。盡管這傅大太太是傅家的當(dāng)家太太,順忠郡王府的女兒,八面玲瓏的人物,只是不知在當(dāng)初太子妃挑上張玫時這位玲瓏的傅大太太在里面充當(dāng)?shù)氖鞘裁唇巧??再者且不論今日邀請安婉有沒有青蘿的臉面在,說句不好聽的,如此抬舉一個四品官員的太太,恕安寧愚鈍,一時之間也猜不透傅大太太能有什么好處?安寧不由得揣測傅大太太想要謀取什么,安婉一個四品官員的太太有什么值得謀求的呢?難不成還真有人信了房青蘿那‘虛無縹緲’的交情,再說了傅家雖然因為傅閣老的病倒有頹敗之相,但這些年傅家的根基可不淺了。一門兩皇后,太子、八皇子的外族,順忠郡王、錦陽侯府的兒媳能有什么可從安婉這里謀求的呢?實在是說不通!
想不通的安寧將目光落在安婉身上,只看得安婉心中涼涼的,安寧才滿面堆笑道:“是呢,我可沒有太子側(cè)妃那么大的臉面,只不過安婉,你要知道我們是安家女,雖然我對于將嫡姐推倒磕碰到差點害嫡姐喪命的妹妹沒甚好感,甚至是厭惡的緊。不過你看看就算我厭惡你,但在外人跟前我真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一毫,我不求你也如此,但最好收斂些你外放的情緒,饒是誰被那般惡狠狠的盯著,都會心里發(fā)毛,背脊發(fā)涼呢,實在是讓我這做姐姐的心里不安呢?!卑矊庉p輕扶了扶安婉發(fā)髻上的一只八寶如意簪,親昵的如同情深的姐妹之間的低語一般。“瞧這八寶如意簪,可是漂亮的緊呢,妹妹可得戴好了,別不小心就滑落下來了?!?
安婉聽了安寧這話,臉色陡然一變,沒想到事隔多年舊事重提,不錯安寧當(dāng)初被撞到頭暈過去了這件事是安婉做的,但事后安寧只和安夫人說是自己不小心跌倒的,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但是沒想到安寧到如今還記得,還如此直白的說出來!而且最后一句話,可真是赤*裸*裸的威脅,安婉手緊緊攥著,小拇指上的指甲泛白,齊根而斷,登時便有血珠兒滲了出來,她卻猶如不覺,嘴唇哆嗦著道:“既然你恨我,那為何?”
安寧聞低笑出聲,頓覺得安婉這話說的真是好傻好天真,就說今日來赴宴的官太太們,就算是心里暗恨對方暗恨的要死,嘴上也會說著漂亮的奉承話兒,當(dāng)真是‘虛以委蛇”不自覺地戴上面具。也許這參加集會最有趣的就是看這軟刀子、夾針帶槍的你來我往了,當(dāng)然是在不波及到自身的前提下。見安婉臉色慘白的模樣兒,安寧頓覺得偶爾‘鬼畜’一回兒還真挺好玩的,纖細(xì)蔥白的手指摸在安婉的臉頰上,笑的特婉柔道:“我的好妹妹啊,你還不明白,你可是安家的女兒。”潛臺詞就是這一切都建立在你是安家的女兒的前提上。
如果說嫉妒就像是毒蛇一樣,日日啃噬著安婉的心,那現(xiàn)在安寧的一一行就像是毒蛇蟲蟻一般在她臉上、耳邊啃噬,那樣黏膩腥稠的感覺安婉再也不愿意感受第二次,她實在沒想到那個出嫁前還木訥懦弱的安寧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大相徑庭、陌生的就像是換了個人一般??安婉手指攥緊,狠狠的瞅著笑的溫婉看不出任何破綻的安寧,咽了。口沫,小心翼翼的道:“你癔癥了?”她斟酌下,將中邪這個詞咽下去,換了個比較委婉的說話。
安寧眉角抽搐,安婉到底是怎么得出這么個強大的結(jié)論來的?難得露出一回真面目,沒想到卻是達(dá)到了這樣的效果,難道安婉以為她露出這樣的真面目是癔癥了?難道還真跟有句話似的‘世間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如何處治乎?只是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怀桑冒勺铋_始她是這般的,難道這偽裝的太好了,讓安婉覺得她是好欺負(fù)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壓上來。以至于現(xiàn)在發(fā)回狠,人家還不信呢,說實在的安婉的思緒平常人如她難以跟上,不然青蘿怎么就和她‘你儂我儂’呢。掏出安婉的帕子來擦擦她額頭冒出的冷汗,親切道:“安婉你覺得呢?好了,畢竟是在主人家,可不能讓主人好等了?!?
安婉背后冷汗淋漓,不知為何安寧明明說話和表情都很親切自然,但目光寒如冬日冰雪,讓安婉覺得心里發(fā)涼,背后冷汗淋漓,在這炎熱的肇秋卻覺得如同置身于三九寒冬。她現(xiàn)在根本就不敢直視安寧的眼睛,還不敢反駁安寧的話,以前所未有的乖巧態(tài)度跟著安寧出了凈室,隨兩個小丫鬟到花廳去了。
到了花廳后才發(fā)現(xiàn)青蘿竟然在,而且和傅大太太談笑風(fēng)生,笑語嫣然!安寧淡淡瞥了眼安婉,輕笑道:“沒承想側(cè)妃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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