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說六哥在，會把我嫁到草原么？”

李樂天臉上的笑容忽然僵固：“老六……”

“六哥不會?！崩钔駜赫酒饋頁u搖頭：“他會拿起劍與戎族拼命，他死在和戎族廝殺的戰(zhàn)場，也絕不會讓我嫁到戎族?！?

“老六……”

“大哥，現(xiàn)在你明白，為什么你兢兢業(yè)業(yè)，文武雙全，可在父王的兒女中，六哥就算再不爭氣，再多人罵他，大家骨子里還是最喜歡他。大哥，你和六哥不一樣?！?

“老六他不在，就算在，他也做不了主。”李天樂心里卻想：其實大哥也做不了主。

腳步聲響起，明帝出現(xiàn)在李樂天身后，李樂天立刻行禮。李婉兒鼻頭一酸，道：“父王，大哥他欺負(fù)我?！?

明帝揮揮手，讓李樂天退下，看著哭花臉的李婉兒，臉上卻沒有笑意。

“不是他欺負(fù)你，是我讓他來的?！?

“父王，您真忍心把我嫁到那么遠的地方，女兒舍不得你?！?

明帝嘆口氣，揮揮手好像要抓住什么，可隨之哀容收起，整張臉像巖石般堅硬。

“這件事已寫在和談的條約中，半個月后，你將由魚龍衛(wèi)送，出夕照關(guān)，到戎族與草原王完婚?！?

李婉兒一怔，忽地咬緊貝齒：“你這是要女兒死！”

看著她絕望的眼神，明帝輕嘆口氣，手伸過來想扶她臉頰，李婉兒卻扭過頭，明帝什么都沒摸到。

“婉兒，生在帝王家，很多事都不得自主。你不僅是我的女兒，也是帝國的公主?！?

“如今的帝國已沒有和戎族正面作戰(zhàn)的能力，千瘡百孔，需要及時修補。犧牲你一人，卻能為帝國爭取五年安穩(wěn)，萬千百姓不必流離失所。有這五年休養(yǎng)生息，帝國就可以恢復(fù)元氣，不必再受戎族的欺辱?！?

“現(xiàn)在，當(dāng)是你身為帝國公主犧牲的時候?！?

李婉兒眼中的淚水不知何時停住，她看著父親，發(fā)現(xiàn)他原來已滿頭華發(fā)。

“我可以嫁，當(dāng)父王必須答應(yīng)我一件事?！崩钔駜旱溃骸胺帕顺檀罄住！?

明帝一頓，眼睛微微瞇起：“假若我不答應(yīng)呢？”

李婉兒道：“女兒以死相求?！?

“這個人對你就真的這么重要？”明帝道：“程大雷必死，他不死，難安天下人心。”

“這就是父王的事了，與我無關(guān)?！?

明帝看著自己女兒，像第一次見到她一般。

這不是撒嬌，賣萌，想要父王賞賜一樣?xùn)|西，這是談判。當(dāng)撒嬌，賣萌，耍賴都不能獲得時，你必須學(xué)會談判。用一樣?xùn)|西交換另一樣?xùn)|西。雖然兩樣?xùn)|西你都不想失去，可有時候你必須犧牲其一。

半晌，明帝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目光竟有些微贊許。

“婉兒，你長大了?！?

“生在帝王家，不得不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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