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炎望著自己的妻子,原來真愛,真的經(jīng)得起平淡流年。
這是兩人相愛的第七個年頭。
丈母娘在門口等,陸炎小跑跟上,俊朗的臉斂了氣質(zhì)和氣勢,只是甘為人夫的平常男子,對愛人的一切畢恭畢敬,他很狗腿的對肖母低聲說:“家伙帶了!”
隨即拍了拍自己的口袋,他看到丈母娘臉上一副心領(lǐng)會神的笑。
“八萬!”
“慢著!”陳康的笑聲類似豬嚎:“哈哈!送上門,大碰對兩杠!”
他鼻頭上的紅還沒消散,一激動,更明顯。陸炎倒是不在乎輸贏,看著陳康雀躍的鼻頭,一直憋笑。
陳易生一直都這么淡定,無過多表情,陳康湊近老爹,小聲嘀咕:“您還真是榮辱不驚啊……都輸了這么多”
“咳咳”陳易生輕咳,把目光從牌桌移至兒子臉上,“是啊,榮辱不驚,就是不知道怎么生出你這么個小兔崽子”
陳康一口氣沒岔過來,手一抖,扔了一張好牌出去,陸炎“誒!”了一聲,嘴角扯出漂亮的弧度,笑呵呵地胡牌。
“嗷嗷??!”這一把,讓陳康連內(nèi)褲都輸?shù)袅耍г沟男⊙凵耧h向自己的老祖宗。
今天是陳易生的生日,晚輩陪老人家打打牌消遣,和陸炎平日的玩法不可相提并論,他也有心,到后面故意放水,體體面面的輸贏,讓壽星樂滿懷。
陳康氣鼓鼓的嘀咕:“搞半天,和小佳姐一個智商水平線上的,怎么打牌的嘛”
陸炎長的好看,居家起來,也寫意風(fēng)流,他隔著桌,看著對面陳康郁悶的模樣,細(xì)微的神態(tài)和語氣的起伏,倒真想起了一個人。
他在心里嘆氣,屈手看了看表,11點,宋哥也該來了。
蘇楚和宋子休一起進的屋,他手上提了滿滿的袋子,杏色夾克里,穿著一件布料如綢的黑色襯衫,動作之間,浮光掠過。
陸炎起身,微微頷首,叫了一聲:“宋哥……”
陳康摸了摸頭,無所謂的把眼睛瞥向一邊,迎接他的是陳易生微沉的眼神,他吐了吐舌頭,站起來老老實實的叫了一句:“喝不喝水啊……”
“嗯”宋子休點了點頭,走到陳易生面前說:“陳叔,生日快樂”
他從口袋里掏出禮物,黑色小錦盒,看著倒不是特別貴重,打開來,卻是一塊樣式極簡單的手表。
“呀!老爹你念叨半輩子的表,38年,那時候沒有限量限產(chǎn)一說,生產(chǎn)了一塊,那么全世界只有一塊?!?
誰說陳易生榮辱不驚,此刻他臉上的皺紋,笑開了花。
宋子休說:“您喜歡就好,我也托人找了很久,去年沒趕上,今年來遲了,陳叔不要怪罪才好”
他一席話,說的謙遜有禮,就如四年前一樣,那是他第一次到蘇家,禮貌氣度學(xué)識,深得長輩的喜歡,那樣的時光,就像漾在水里的波紋,一圈圈溫情柔光,訴說細(xì)水長流的愿望。
肖小佳帶著自家包的餃子,蘇楚也做了一桌飯菜,兩家人圍著大圓桌,溫馨的慶生,平淡的時光。
陳康坐在宋子休旁邊,偶爾側(cè)頭看他,然后又低頭默默扒著桌里的飯。
陳易生很開心,但吃到最后,眉頭還是微微皺了。
這一桌的人,獨獨少一個她。
蘇楚在廚房洗碗的時候,宋子休進來了,他脫了外套,只著襯衫,氣宇軒昂,只是表情越來越平靜,他的波瀾,越來越不易泛濫。
當(dāng)真是,把脾氣斂去了。
蘇楚洗著碗,看著在一旁倒水喝的宋子休,她嘆氣,“小宋,這幾年真是難為你了……”
宋子休微微分神,“嗯”了一聲,語氣里都是濕潤的氣息。
“蘇姨,我愿意的”他頓了頓,說:“您別介懷……”
蘇楚聲音小了下去,“今天她爸爸生日,她都不回來……這姑娘越來越不懂事了”
蘇楚說不下去了,聲音都哽咽,“她現(xiàn)在的心,都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了,我打電話哭著求她,她都不再動心了……”
宋子休捏緊手里的瓷杯,沉默著。
“清清她……”蘇楚在他面前小聲哭,面容在這幾年蒼老了許多,她說:“清清跟著那個男人,也從來不跟我們多說一句……”
蘇楚抹著眼淚,嘆息著:“這丫頭,當(dāng)真狠心了……”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