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梨是個乖乖女,更喜歡讀書好性格溫和的,謝星闌除了好看這一點,其他處處都跟姜雪梨的偏向相悖。
當然謝星闌現(xiàn)在對姜雪梨是真什么想法都沒有。不過畢竟是年少時真情實感喜歡過的“初戀”,會多關注幾眼也挺正常。更像是一種懷念。
顧朗說:“別不好意思,咱這條件,要追?;ㄒ膊挥锰摗!?
謝星闌白他一眼,抬腳想踹:“你是聽不懂人話?”
一路吵吵鬧鬧到了ktv,他們要了個大包,直接包了通宵。
謝星闌不愛唱歌,往沙發(fā)角落一坐,當起了聽眾。
這會兒李小彬跟許茹又和好了,兩個人手牽著手在一旁說話,顧朗則是去搶麥發(fā)瘋了。
過后,李小彬終于想起了落單的謝星闌,推他一下:“阿招,打牌不?”
謝星闌笑得特別假:“沒事。你們不用管我的死活。我這就是當備胎的命?!?
許茹樂了,讓李小彬陪謝星闌打牌,她自己去找室友唱歌了。
到九點多,一個男生上完洗手間回來,推開門說:“巧了,對面是長明的。”
“長明跟我們很近啊,就十幾分鐘路程,會在這遇到也很正常?!?
“哇我想去看看活體學霸,你們知道長明每年清北率有多恐怖嗎?”
“要不去叫對面的一塊來玩?咱們這是大包,都夠再塞十個人了?!?
“謝哥,怎么說?”
有人來征求謝星闌的意見。
雖然謝星闌目前在新學校還沒做過什么驚天動地離經(jīng)叛道的事,但同學們都莫名其妙對他的話有一種順從感。
畢竟開學第一天就敢染著發(fā)來,面對教導主任的嚴厲批評還能臉不紅心不跳的大佬很少見。
謝星闌眼皮一掀:“問我干嗎?這是要搞聯(lián)誼相親嗎?你們先挑,剩下給我,謝謝。”
同學們忍不住笑了起來。
得到大佬首肯,就有人想去對面喊人。
結果他還沒開門,對面長明的人就主動找上來了。
“哈嘍,”一個男生打開了門,朝他們打招呼,笑瞇瞇的:“你們是三中的?要不要一塊玩,我們那邊在玩殺人游戲,正好缺幾個人湊數(shù)。一起唄?”
“好??!我們剛好也在商量來著?!?
兩撥人新奇又興奮地開始進行友好交流。
他們這邊包廂空間大,長明的都拋棄了中包,轉投三中的懷抱。
最開始來打招呼的男生叫陳厲,一副交際花的樣子,特會調動氣氛,一來就先點了首勁歌,整個包廂都嗨了。
謝星闌有點尿急,再加上他實在是嚎不動了,就悄悄尿遁了。
他這邊剛一出門,陳厲想起什么,拽過身邊一男的,湊到他耳邊大聲吼:“給江哥打個電話!說我們在對面三中這里!讓他來!有美女!”
男生一下子來勁了:“美女!在哪在哪?”
……
ktv里走道很繞。
剛剛不知道誰點了好幾瓶啤酒,女生們不敢喝,幾個男生為了撐面子,都喝了一杯。
這一杯也不會醉,謝星闌意識很清醒,就是上臉。他感覺自己臉滾燙滾燙的。
跟著指示找到了洗手間,謝星闌拐過最后一個彎,猝不及防地,一個人影撞進他的眼里。
黑發(fā)黑眸的男生身姿修長,穿著簡單的t恤和長褲,斜斜地背靠著玻璃墻。他指尖夾著一根燃著的煙,猩紅的火點明明暗暗。
洗手間外的燈壞了。
他躲在陰暗的角落里,半邊臉沒入昏暗,露在外面的半邊可見冷硬英俊的五官輪廓,但膚色卻清冷像涂了層白釉,再加上那極淡的唇色,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沒有生命的無機質。
他察覺到有人在不遠處駐足,微抬頜,黑黢黢的眼斜斜地望過來。
在對視的一剎,他整個人都好像靜止了。
謝星闌看到了他正臉,這才確認……居然真的是江戈。
整整四年沒見的江戈。
現(xiàn)在的變化大得他都快認不出了。
謝星闌心情有點復雜,又看了眼江戈手里的煙,和地上兩三只煙頭。
他才十六歲吧,抽煙?
江戈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他的目光了,手抖了一下,很快就把煙背到身后去。
謝星闌沒再看他,轉頭進了洗手間。
背后,江戈眼眸發(fā)顫,直直地看著謝星闌的背影。
他幾乎以為這又是他無數(shù)個午夜夢回的其中一剎那。
江戈像座雕塑似的僵在那里,這時一個男生來上廁所,喊了他一聲:“江哥,待會來對面3301啊?!?
江戈跟沒聽到一樣,一點都沒聲響。
男生小心地問:“江哥?”
謝星闌上完廁所出來,洗了個手,徑直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
仿佛只是見到兩個陌生人。
江戈久久地站在那里,然后用力閉了一下眼,抬手摁了下太陽穴。
頭疼,刺骨的疼。
男生看見了他掌心被煙燙出的印子,失聲道:“江哥,你的手怎么被燙了??”
江戈似乎感覺不到身體上的疼痛,他漆黑幽暗的眼追隨著謝星闌的背影,直到謝星闌拐彎消失不見。
男生從沒見過江戈這副好像靈魂出竅了般茫然的表情。
臉都慘白了,特滲人。
他嚇壞了:“江哥?你該不會是有心臟病吧?藥呢?”
他想起什么,驀地扭頭去看,問道:“你是不是認識剛剛那個男的,他是誰啊,你兩有仇??”
江戈背靠著墻,良久后,他抬起手輕輕按了一下從見到謝星闌的第一眼開始就悶痛不止的胸口。
認命又克制地閉了閉眼,他在心里默默道,他是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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