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腰行進(jìn)了十幾分鐘,一行人終于鉆出了坑道,回到地面。出口處在正北一座峭壁之下,外面仍在下雪。
“速回,珍重!”我對站在一旁正左右觀望的兕鼠說道。為了摳挖堵塞坑道那些歷年沉積的沙石土塊,它肩頭傷口已經(jīng)迸裂,正緩緩滴血。
聽到我的話,兕鼠再次跪臥于地,叩首為禮,轉(zhuǎn)身鉆回了坑道。
“拜拜,有工夫俺們回來看你哈~”
“汪汪~~~~~~”
我站在山腳,環(huán)視左右,發(fā)現(xiàn)兕鼠所居山峰的背陰竟然為陡峭懸崖,崖頂云霧繚繞,猿雀難登,而山峰左右皆為深澗,澗底傳來滔滔江水。
我轉(zhuǎn)頭看了看正抓起一團(tuán)白雪啃化著雪水的慕容追風(fēng)。她的確沒有騙我們,黃府洞天果然是唯一出路!
我點上煙掏出懷里的地圖對比著眼前的山脈和氣息,捏訣前望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寒鼠地圖上標(biāo)注的第三道氣息。
地圖上黑黃過后,還標(biāo)注著一道藍(lán)色氣息,距此應(yīng)不足百里。路引為“通天座下錦珠蚶,貶禁青湖紫為藍(lán)?!?
“老于,往哪兒走?”金剛炮搓著凍的通紅的手。
“應(yīng)該往前,地圖上的氣息現(xiàn)在看不出來?!蔽曳藕玫貓D,邁腿向前。
“草,你一說應(yīng)該我就知道你又迷路了?!苯饎偱卩洁熘松蟻?。他的確了解我,每次我不敢確定時都會說應(yīng)該,前幾天還把他“應(yīng)該”的走了不少冤枉路。
一行人自中午走到深夜也沒找著歇腳的地方,傍晚時分雪停了,可是風(fēng)卻大了。吹的我們東西不辨,舉步維艱。
“老于啊,我走不動啦?!苯饎偱诳恐活w大樹有氣無力的喊住了我。
“你這體力怎么還不如個娘們?!蔽抑钢懊骢狨岫械哪饺葑凤L(fēng)。
“她沒背東西啊”金剛炮真累了,哼哼著就想坐下。
“我可背著呢,怎么沒像你這么累?”我指著身后的背包。
“快拉倒吧,你一開始就跟我耍心眼,我背的全是裝備,一點都不掉秤的。你倒好,背的全是吃喝,越背越輕。”金剛炮總算是找著了借口。
“行啊,你就別耍賴了,我能背這么輕松還不全虧了你?!蔽乙话褜⑺似饋怼_@一路上金剛炮的飯量能頂我們仨,干糧飲水他消耗的最多。
“快點走吧,看看能不能找個避風(fēng)的地方生堆火,再把那半只豬獾給烤上。你蹲這兒一會就能凍死你?!蔽彝萍永T的終于令金剛炮跟上了隊伍。
“老于啊,再有一個月就該過年了吧,你想家嗎?”金剛炮被凍的狠了,開始想家了。
“不想。”我那時候二十四歲,金剛炮二十五,在父母眼里還是個大孩子,想家是很自然的,不過我打腫臉充胖子似的不承認(rèn)。
“蒼天有眼哪!”金剛炮沒接我的話茬,猛然間撒丫子就跑。
我抬頭一看,金剛炮正沖著不遠(yuǎn)處的一處山丘跑去,那里隱約有個不大的山洞。
我拉著慕容追風(fēng),喚上白狼走近土丘的小山洞時,金剛炮正吆三喝四的揮舞著木棍往外攆一窩子黃鼠狼“對不住了哈,你們再找個窩去吧……”
白狼見到獵物躥上前去準(zhǔn)備捕捉,忽然之間就站住不動了,歪著腦袋看了一會兒又跑回了我身邊。這家伙第一次捕獵就逮了只黃鼠狼,差點沒讓屁給熏死,所以在它記憶里這種長尾巴小動物是不好惹的。
走近了我才發(fā)現(xiàn)這個山洞的確是小了點,只有幾步深淺,不但低矮,還有股子狐臭味。不過也管不了那么許多了,能避風(fēng)就行了。
卸下背包,拾夠柴火,熱水烤肉,半晌過后,終于緩過了氣。
“舉杯邀明月,那個,后半句是啥來著?”金剛炮抓著白酒瓶子回頭問我。
“對影成三人。不過你的明月在哪兒呢?”我手抓獾肉抽空回答,今天是臘月初一哪有什么月亮。
“明月在心中……”金剛炮暖和過來,心情甚好。
一陣喧鬧,疲憊的眾人吃飽喝足之后很快就都睡著了。
“于乘風(fēng)~”耳畔傳來了女人的聲音。
我睡眼朦朧的睜開了眼,只見一個人影站在我的面前“誰呀?”
“我,慕容追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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