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水壽已經(jīng)入伍,如今有了歲俸,日后討一門媳婦不難。
但水衍卻不同,他體格在同齡人眼里,本就稍顯瘦弱,入伍顯然無望。
而如今這工作,又讓水衍身體常年都沾著濃濃的尸臭味。
水壽窮苦,尚有將來。
但又有那個女子,愿意跟著水衍,整天聞著尸臭味!
看著眼前絲毫不擔(dān)心自己的水衍,孇氏都忍不住在心中責(zé)怪自己的娘親。
“娘??!你當(dāng)初,真不該說衍兒日后會封卿拜將?!?
心中嘆息一句,孇氏苦笑。
水衍的外祖母那好強的話,別說水村,就是其他地方的村民百姓,都在暗地里笑話水衍的外祖母。
但偏偏。
似乎眼前的這個傻小子,卻是信了!
木屋內(nèi)。
就在水衍吃完東西不久后。
衍父也風(fēng)塵仆仆的回到家中,而身后的布袋,顯然裝著不少東西。
“爹!”
見狀,與娘談笑的水衍連忙上前幫襯。
而衍父顯然也聞到了水衍身上傳來很濃的尸臭味。
“今日可又是碰上腐尸?”
衍父問道。
小兒子盡管時常與尸為伍,但尸臭味并不是都如同這般熏人,只有碰上腐尸之時,才會沾上這種好幾日才會消散的尸臭味。
“嗯!”
水衍點點頭。
隨后敏銳的水衍,還是再一次聽到了父親那不經(jīng)意的嘆息。
但水衍并沒有說出來。
一開始他聞到腐尸的味道也會忍不住作嘔,但如今,卻也是習(xí)慣下來。
伴隨著父子二人把東西放下,打開麻袋,除了家里需要的,一捆較為粗糙的卷布,映入眼簾。
別看布料很是粗糙,但其價格,對于普通人家來說,依舊是一個不小的負(fù)擔(dān)。
畢竟出去家里開支,普通人家可不剩多少錢財能夠霍霍。
“怎么那么多東西?”
孇氏接過衍父遞過來的布料之后,疑惑的問道。
看著地上的東西。
顯然超出了預(yù)期,其中不少都是家里不該買的。
“明日是爹大壽之日,我們一家,需去賀壽!”
衍父說道這里,看向妻子孇氏的目光有些躲閃,有些心虛。
畢竟他可是知道,妻子對于父親和兩個兄長,心中有多大的怨氣。
木屋內(nèi)。
伴隨著衍父的話音落下,靜悄悄的。
無論是水衍,還是孇氏,此刻都一不發(fā)。
母子二人都能聽得出,衍父的話語里的無奈。
水衍看向娘,目光里有些擔(dān)憂。
“好!”
在水衍的注視下,孇氏澹澹的說一句,便轉(zhuǎn)身走回房間。
頃刻間。
便只有衍父與水衍在屋子內(nèi)互相對視一眼。
父子二人心里都明白,自從五年前,尚未分家之時,大伯趁娘親外出,偷了外祖父給娘親的遺物去換錢。
娘親發(fā)現(xiàn)后,卻沒想到祖父偏袒大伯,明明聞到大伯一聲酒味,卻睜眼說瞎話。
反過來指著娘親不懂事。
大伯乃是稷下學(xué)子,與學(xué)子之間的喝酒乃是名士之談,怎可責(zé)怪大伯花天酒地。
回想那件事情。
如今的水衍都還記得,那時候祖父、祖母與大伯一家,全都指責(zé)娘親的場景。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一直任勞任怨的父親決心分家。
而娘親。
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原諒祖父那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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