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讓秦昭題字是他提出來的,難道?得太好也是他的錯嗎?
景黎不知道,這還是秦昭有所收斂的結(jié)??。要知道,他當政期間的字畫,至今還在文人圈子里廣為流傳,被人爭相模仿呢。
秦昭想到這里,笑著問:“那下一冊還用這個書封嗎?”
“當然用。”景黎氣鼓鼓道。
要知道,《夢談》又不只靠書封吸引人,在再版之?,這話本子在府城已經(jīng)是一冊難求。
秦昭題的書封最多算是錦上添花。
他才不怕被搶風(fēng)頭。
秦昭拍了拍身旁的座位,讓景黎坐??來,將人摟進懷里:“??要真這么在意,何不直接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麻煩。”景黎從桌上摸了塊點心塞進嘴里,含糊道,“就現(xiàn)在這樣,送到常老板書肆的信我都看不完呢,要是真的表明身份,還不沒完沒了了。”
秦昭道:“也對,我家小魚現(xiàn)在也算是府城的紅人了?!?
昭離先生現(xiàn)在的?氣旺得很,不比秦昭這個小三元差。
不??,他這身份真的還能瞞下去嗎?
秦昭心中有些懷疑。
當初在季知非那件事上,的確有幾個人知曉了景黎的真實身份,是秦昭托顧長洲插??,才暫時將真相掩蓋。
可如今“昭離先生”的?聲漸大,走漏風(fēng)聲恐怕是遲早的事。
秦昭剛想提醒景黎幾句,卻被后者打斷:“我不打擾你了,再??幾個月就要參加秋闈,??好好溫習(xí)吧,我?guī)鹤尤ソ稚贤妗!?
如今已是三月末,距離八月的秋闈也就四五月光景。秋闈是由貢院主辦,難度和競爭都比府試大了許多,就算是秦昭也不能像先?那樣隨意應(yīng)對。
景黎從秦昭懷里滑出來,還順手多摸走了一塊糕點。
剛出房門,就被小家伙撲了個正著。
“爹……爹爹!”小魚崽抱著景黎的大腿,軟乎乎地仰頭叫他。
景黎把方才拿的糕點分給他,道:“阿爹在讀書,我們別打擾他,爹爹帶??出去玩吧?!?
小魚崽:“好哦!”
小魚崽最近學(xué)說話的進度終于加快了些,已經(jīng)能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一些短句子,發(fā)音也清晰很多。
小崽子的聲音又軟又糯,可愛得要命。景黎揉了揉小崽子的腦袋,牽著人往外走。
春日的府城天氣??暖,街上行人也多起來。
景黎帶著小魚崽一路往湖邊的方向走去,路過一間茶鋪。這些府城的小攤販都是十年如一日,與景黎還算相熟。
見景黎??來,攤販從店里探出頭:“小黎今天出門啊,要不要??來坐坐,喝碗茶?”
景黎只想帶小魚崽去湖邊走走,正想搖頭,卻聽見攤位上有人驚呼:“??們看見了嗎,江陵小報上說,他們知道了‘昭離先生’的真實身份!”
景黎偏頭看去。
那男人看著眼熟,應(yīng)該是住在這附近的鄰居。
他的??里正拿著一份小報。
那小報名為江陵小報,每五日出一刊,?的都是府城發(fā)生的大小新聞。這江陵小報名義上是私辦,實際上卻有官府背地扶持,深受府城百姓推崇。
景黎往日沒有讀報的習(xí)慣,聽他這么說,才來了興致:“這上頭怎么說?”
“??看這兒?!蹦腥怂餍詫⑿髷傞_,指給景黎看,“這篇文章的著者說,他最近走訪調(diào)查了許多人,已經(jīng)基本摸清了昭離先生的真實身份,不久后就會公開。”
“切,這種話誰不會說。”
鄰桌有一人插話道:“這一個多月,不知道有多少人聲稱知道了昭離先生的真實身份,可事實上呢,到現(xiàn)在連個影兒都沒有?!?
“其實我也這么認為?!弊x報那男人也呵呵一笑,道,“而且??們看這著者,叫什么青山君,聽都沒聽過,還不知道是從哪兒跑出來的人呢?!?
“是故意這么?博人眼球吧!”
“就是就是!”
眾人你一我一語,議論紛紛,卻聽得一個清亮的少年聲音插話道:“??們胡說什么呢!”
景黎溫聲望去。
那是個模樣清秀的少年,年紀瞧著和景黎差不多大,膚色極白,五官略顯陰柔。
不??臉上沒有朱砂痣。
雙兒的朱砂痣不一定都生在臉上,所以不能以此判斷對方的性別。但從模樣聲音來看,景黎幾乎可以斷定這人應(yīng)該是一位雙兒。
少年坐在茶鋪靠外側(cè)的座位,面前放著一壺茶,和一些盛在油紙里的糕點,似乎已經(jīng)在這里坐了很久。
只是因為一直很安靜,所以沒人注意到他。
方才提出質(zhì)疑那人問道:“??怎么知道我們在胡說?”
少年被這么一反問,臉頰漲得通紅:“??們不知道事?真相,不是胡說是什么?”
“哦?那你就知道了?”那人問,“莫非??就是青山君,還是說??其實是昭離先生?”
“我……我不是……”少年倉惶躲開視線,小聲道。
眾人“切”了一聲,哄笑一陣,便沒再理會他。
景黎同樣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正想牽著小魚崽離開。
可后者卻沒動。
小崽子站在原地,望著少年攤在桌上的精致糕點,朝景黎無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那些糕點景黎還沒在府城見??,各個玲瓏小巧,晶瑩剔透,被精巧地捏成了小兔子形狀,看上去就很好吃。
景黎沒忍住,下意識吞咽一下。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