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同樣看見了他,迎上??來:“先生。”
秦昭將??里的東西遞?他,笑著問:“我?讓他來等著,他就使喚你來?”
阿七道:“夫人是擔心您的身體,特意讓我租了輛馬車在此等候。”
秦昭自然知道小夫郎是為了他好,?過某人因為他一句話就鬧別扭不來接他,還是讓他有那么點不滿意。
等秋闈結(jié)束,得好好教訓一下才是。
秦昭這樣想著,忽然聽見身后傳來眾多腳步聲。
“巡撫大人到?!?
一隊侍衛(wèi)騎馬開道,后頭跟了輛華貴的馬車。兩側(cè)百姓紛紛避讓,皆好奇地往那馬車內(nèi)??量。
巡撫是從京城派來的軍政大臣,比知府的官還要大得多。此次秋闈,除了從翰林調(diào)來的主副兩位考官外,監(jiān)管之職全由這位巡撫大人負責。
“聽說,這巡撫大人當年還是圣上欽點的狀元呢。”路邊,有百姓小聲議論道。
“別胡說了,當年的圣上才多大?”有人插話道,“分明是那位點的吧?!?
“噓,可別叫人聽見!誰?知道巡撫大人最悔恨的就是當初曾拜在那個人門下,在他面前提這些,?要命了??!?
這些議論自然是進?了那位巡撫大人耳中,倒是被秦昭和阿七聽了去。
阿七恍若未聞,只靜靜候在秦昭身邊。
秦昭則?過頭,望著那隊車馬停在貢院門口。?多時,一名年輕人下了馬車。
那人穿著一身官服,身形修長,模樣看著還算年輕,也就三十左右的模樣。他被人簇擁著走到貢院前,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著自己,?頭朝秦昭和阿七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
可只看見一輛馬車緩緩離去。
馬車內(nèi),阿七放下車簾,低聲道:“他進去了?!?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應當沒看見我們。”
秦昭靠在車里閉目養(yǎng)神,聽只低低地應了一聲。
?辯喜怒。
這點小插曲沒影響接下來的鄉(xiāng)試。畢竟巡撫只負責督查的職責,?會與考生直接接觸。
接下來幾日,這位巡撫大人都沒有?出現(xiàn)。
剩下兩場鄉(xiāng)試一切如常,或許是終于了卻一樁心事,秦昭在最后一場鄉(xiāng)試結(jié)束的當晚起了點低燒,嚇得景黎又是一宿沒睡著。
“?這身體什么時候能爭點氣?!痹谇卣岩钊諢撕螅袄桧斨鄣椎那嘧蠎崙嵉馈?
就奇怪了,明明秦昭一直按著薛老先生的囑咐調(diào)理著身子,而且解毒也快兩年了,怎么他這身體還是沒多少起色?
得找機會去縣城再讓薛老先生看看。
對于自家夫郎的抱怨,秦昭只能閉嘴聽著。
他大致知道自己的身體??況,醫(yī)書上說思慮??疾,薛老先生也說過他思慮過重,?利于調(diào)理身體。
可現(xiàn)在情形特殊,哪里是他想要放下,便能夠放下的?
秦昭心中明白,卻暫時無法將實??說出來,只能盡力哄著自家小夫郎,讓他別那么擔心。
正好秋闈結(jié)束后有小段時間空閑,秦昭索性給自己放了個假,趁機陪著夫郎兒子散心游玩,將府城玩了個遍。
這兩三個月以來,秦昭忙著備考,景黎忙著???本,兩人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過這樣輕松閑適的日子。
導致貢院派人來向秦昭恭賀摘得桂榜頭籌時,一家人正租了馬車要去郊外賞楓葉。
來送賀帖的官吏和新晉解元對視片刻,說了個心里最接近的猜測:“大人這是……急著?家祭祖?”
秦昭:“……”
景黎:“……”
這其實?能怪秦昭和景黎。
秋闈發(fā)榜的時間從來不確定,要是遇到不好評判的考卷,拖個十天半個月是常事。秦昭和景黎最近總在外頭游玩,沒關注貢院的消息,也?清楚放榜的日子。
秦昭自然不會承認是自己疏忽,只是平靜地向來道賀的官吏道了謝,好水好茶招待一番。
官吏沒在他家停留太久,只是臨走前?放心地囑咐道:“大人千萬別急著?鄉(xiāng)。按照規(guī)矩,鄉(xiāng)試放榜之后巡撫大人會舉辦鹿鳴宴,消息這兩日就會送到,您是解元,必須得參加才是?!?
秦昭點頭稱是,把人送走。
目送道賀的官吏離開,阿七才道:“先生,那鹿鳴宴……”
既然是巡撫舉辦,那位巡撫大人自然是會到場的,可那人……
“是福?是禍,是禍躲不過。”
秦昭神??依舊平靜,淡聲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正這么說著,一?頭,只見自家小夫郎抱著小魚崽,一大一小穿戴整齊,可憐兮兮地看著他:“那賞楓葉……還去嗎?”
秦昭輕輕笑起來。
?管發(fā)生什么,哄自家夫郎和兒子,才是現(xiàn)在的要緊事。
秦昭正色道:“去,當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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