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秦昭有些遲疑,搖搖頭,“我并非你家長輩,這??恐怕不妥?!?
“怎么不妥,你是我?guī)煾赴。 标悘┌驳?,“當初要不是你教我,我哪里考得上秀才。還有,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認識阿易,你當證婚人是最合適不過?!?
“可是……”
秦昭回來這一趟原本只是為了拜訪村長,再看看村中幾位老友,不會停留太久。但若是參加婚宴,恐怕要耽擱不少時??。
秦昭一時拿不定主意,陳彥安摸了摸鼻子:“其實吧,薛老先生?經(jīng)給我們挑?幾個吉日,不是?晚,秦大哥你……”
他說??,從懷中取出一張紅紙,遞了過去。
秦昭:“……”
感情?經(jīng)準備得挺充分,就差他拍板定日子了是吧?
難怪這人減肥減得這么成功。
陳彥安神情局促不安,不遠處,景黎坐在桌邊研墨,視線也止不住到處亂飄,正聽??他們這邊的談話呢。
秦昭一?就看出了他的意思,走到桌邊,?那紅紙遞給景黎:“你來挑吧,我們參加完婚宴再離開。”
陳彥安和阿易的婚宴定在十日后,就在臨溪村舉辦。
村中迎娶雙?鮮少像這??大操大辦,事實上,能嫁到這地方的雙?大多都是買來的,在家里的地位連個侍妾都不如,更別說什么婚宴了。
陳彥安這??做,就是為了告訴鄉(xiāng)里,阿易是他明媒正娶回來的正妻,不能隨便欺負。
余下幾日,景黎忙?忙后張羅婚事,整天往外頭跑,上心得仿佛是自己嫁??。
天色漸晚,景黎才回到家里,一進門就聞到熟悉的飯菜香味。
“今天晚飯是你做的?”景黎問秦昭。
秦昭:“鼻子挺靈。”
現(xiàn)在有阿七幫忙,加上秦昭忙于別的事務,?少親自下廚。阿七廚藝是不錯,但景黎一直還是更喜歡秦昭做的東西。
景黎忙了一天早就餓得?胸貼后背,殷勤地去后廚拿碗筷。
卻看見灶臺里有些信紙焚燒后的殘渣。
景黎問:“京中來信了?”
“嗯,邊吃邊聊吧?!鼻卣褞??他把飯菜端上桌,才不緊不慢道,“顧長洲下午剛把信送來,是京城那邊的消息?!?
景黎咬??筷子,?也不轉地盯??他看。
秦昭平靜道:“消息里說,圣上患病?經(jīng)一月有余,這段時??的政務全都送到后宮,由太后負責處理。”
景黎輕輕“啊”了一聲。
太后,就是當年和秦昭奪權的那位皇后。
“所以,小皇帝的病……和太后有關?”景黎問。
“還不清楚。”秦昭道,“聽說這些年太后鮮少攝政,一心吃齋禮佛。這次是圣上親自下了圣旨,加上百官請愿,希望?代為處理政務?!?
景黎:“我不信?!?
他一直無條件相信秦昭,在他?里,皇帝和太后都有傷害秦昭的嫌疑,都不是什么?東西。
“這里頭究竟有什么問題,恐怕要等我們進了京才會知道了。”秦昭給他夾了點菜,語調依舊平穩(wěn)。
景黎問:“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嗎?”
“擔心什么?”
景黎“唔”了一聲:“擔心這些事情啊,總覺得里面牽扯的東西?復雜啊……”
“擔心也沒有用啊?!鼻卣训溃拔覀內缃窬嚯x京城有千里之遙,那里?生什么,我們要至少半月后才會知道。一來一回,就是一個月,干涉不了的?!?
“也對?!?
景黎抿了抿唇,小聲道:“對不起呀,是我想要留下來。我們在村子里多呆這么多天,還不知道京城的局勢會怎么??變化……”
“無妨,陳家對我有恩,我理應留下?!鼻卣杨D了頓,又道,“而且,最近這些倒是提醒我了另一件事?!?
景黎:“什么?”
秦昭道:“陳彥安都知道該給心愛的人一個體面盛大的婚宴,這一點我不如他。”
景黎一怔。
“我、我們當年沒有錢嘛?!本袄栊÷暤溃岸椅覀冇谢槎Y的呀,那年中秋?!?
那場簡陋的婚禮,是景黎送給秦昭的第一份禮物。
“這些年跟??我,委屈你了?!?
秦昭抬手在景黎側臉輕撫一下:“欠你的我都記得,待我們回到京城,了結這些事情,我一件一件幫你補回來。”
景黎耳朵有點?燙。
他瞧了?在旁邊喂小魚崽吃飯的阿七,后者低??頭,神情專注,甚至還有意在小魚崽?奇抬頭的時候塞一口吃的給他,轉移他的注意力。
可憐阿七一個??的單身青年,現(xiàn)在?經(jīng)能面不改色聽秦昭說完這些肉麻話,還順道幫他們遮掩了。
景黎收回目光,耳朵更紅了:“那我們早些去京城吧,等參加完婚宴就去!”
秦昭點點頭:“我?經(jīng)寫信給顧長洲,婚宴過后,他會派人來接我們。”
“……到時我們直接進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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