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此人居然是張四維之子張?zhí)┽?,乃是高務實不折不扣的表兄?
張?zhí)┽缫宦犨@話,卻有些懊惱起來,道:“剛才有一句,我寫的時候覺得還不錯,結果剛才一走出內簾,忽然想到可以改一個字,改完還能更好一些,唉,失策,失策?。 比缓蟛乓幌伦雍鋈话l(fā)現高務實身邊還有兩人,才知道還有人比高務實交卷更早。
張?zhí)┽缭牳赣H張四維說過,高務實寫文章速度極快,拿小三元和解元之時都是頭一個交卷,卻不料今日強中更有強中手,居然有兩人比高務實成文更快,不禁大感興趣。
高務實連忙為他們互相介紹,交換了名、字。張?zhí)┽缫宦犓诉€是兩兄弟,不禁笑道:“也是巧了,本來我兄弟甲徵也要參加今年的會試,誰知年底的時候病了一場,沒柰何只好等下一科了,要不然今日倒是有趣得很?!?
不過他心里倒是想的另一茬:這蕭氏兄弟提前交卷而出,而且面色平靜,看來是頗有自信,幸虧他二人是湖廣漢口人士,這湖廣舉人走的是南榜,倒是不占我北榜的名額,要不然必然又多了兩個厲害對手。
轉念又想道:不過這次北榜競爭也夠激烈了,父親說我文章雖成,但要考過務實卻是難上加難,想必會元定是與我無緣了……罷了,只要能中個二甲也就是了,到時候有父親在閣,即便他一不發(fā),我應該也能拿個庶吉士,倒也不負多年苦讀之功。
誰知道張?zhí)┽邕@話居然頗有些一語成讖的意味,等到“繼燭”之前,他們居然又等到兩對兄弟考生。
其中一對兄弟考生自稱陜西華州舉人,其名為王庭撰、王庭諭,二十六七歲年紀;另一對更是熟人,乃是張居正的長子張敬修和三子張懋修。
本來高務實見了他們二人,還略微有些尷尬,因為不知道張居正被自己坑回家之后,在兒子們面前都是怎么編排自己的,一時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上去見禮。萬一他們當場不給面子,甚至說出一些不好的話來,雖然自己談不上怕,但多少也會搞得氣氛尷尬,殊為不美。
結果這二位一看見高務實,反倒一副他鄉(xiāng)遇故知的模樣,興沖沖就過來敘話了,拉著高務實好一陣敘舊。
其實高務實最開始認識的張家諸子之一是老四張簡修,是通過當年遴選太子伴讀之事認識的,不過后來高務實“出名”之后,也在京中參加過幾次高官子弟的詩會,所以和這二位倒也認識,只是他們倆大了高務實不少,所以交情其實倒也不深。
不過,當初的張家兄弟乃是閣老之子,與高務實身份相差不大,而現在卻不同了,雖然雙方所依靠的長輩都已離世,然而高拱是病逝于首輔任上,而張居正反倒是出事被罷,直到死后才被追贈原官,他們現在又哪里比得上高務實?
但更奇怪的是,他二人對高務實居然絲毫沒有敵意,至少以高務實察觀色的本事,都沒看出他們的態(tài)度有半分作偽,倒似真不知道當年之事的內幕一般。
高務實心中不禁感慨:張居正不愧是張居正,哪怕敗了,都能沉得住氣,把事情的真相連兒子們都隱瞞了過去。這其中的意思或許有多種,但至少可以說明一點,他并不希望把上一代的恩怨帶到下一代來。
高務實佩服之余又想道:歷史上張敬修和張懋修二人是因為張居正的緣故,長子張敬修這一科拿了二甲第十三名,三子張懋修更不得了,拿了一甲第一名,也就是狀元郎。這次沒有張居正的庇護,卻不知道能不能中得進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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