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清棠沒想到,變故來的時候,總是令人猝不及防。
那是一個下午,沈清棠照例給金紋草施展了生長靈訣,看著金紋草基本都要進(jìn)入成熟期了,沈清棠頓時露出一點欣慰的淡笑,仰起頭,看了一眼天邊的晚霞,擦了擦額頭上的細(xì)汗。
他打算今晚做點好吃的,犒勞自己,也犒勞一下秦頤和慕飛。
而就在這時,洞府的門恰好轟隆隆地打開了。
沈清棠本來還有些詫異秦頤他們今日怎么回得這么早,結(jié)果下一瞬,闖入到他眼簾的景象就讓他渾身血液都凝滯了。
滿身是血的慕飛扶著同樣滿身是血的秦頤跌跌撞撞地闖了進(jìn)來。
四目相對,慕飛的眼眶已經(jīng)泛出了不正常的紅色,里面的光芒悲憤而驚慌。
沈清棠腦中轟然,瞳孔驟然收縮,根本沒料到這樣的事會發(fā)生在現(xiàn)在。
一時間他都沒來得及回過神。
是慕飛的一聲痛苦的嘶聲吶喊,把他堪堪從抽離中喚了回來。
“沈大哥我們被慕家人暗算了!”
慕家?
沈清棠心頭驟然一陣抽緊,終于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提步?jīng)_上前去,便一把扶住了快要脫力倒地的慕飛。
一靠近慕飛,沈清棠便被慕飛身上那股帶著濃烈腥臊氣息的獸血味道激得面色微微一白,但他還是忍著胸口的難耐,先勉力將慕飛扶著坐了起來。
“到底怎么回事?”
慕飛扶著秦頤逃回來,幾乎已經(jīng)耗盡了力氣,這時他被沈清棠扶住,短促地喘息兩聲,總算略略回過了神。
等慕飛回過神后,他立刻就睜大了幾乎被鮮血模糊了視線的漂亮眸子,仰起臉,啞聲道:“沈大哥,是慕家的長老要殺我們。你先扶秦大哥去密室,我去關(guān)門!他們要追、追來——”
慕飛這句話還未說完,沈清棠便覺察到幾股強(qiáng)勢的氣息從洞府不遠(yuǎn)處的門外傳來。
沈清棠和慕飛同時變了臉色。
慕飛受過訓(xùn)練,動作迅速,此刻來不及細(xì)想,就已經(jīng)反身撲了出去。
慕飛這時忍著身上的痛苦,瘋狂的旋轉(zhuǎn)著洞府門前的樞紐,拼命把洞府前的石門給落了下來。
與此同時他又回頭嘶吼道:“沈大哥你快帶秦大哥進(jìn)密室!”
聽著慕飛這聲嘶吼,沈清棠心頭一顫,雖然心頭抽緊且擔(dān)憂,也不敢耽誤時間了。
隨即,沈清棠就咬牙支撐著竭力撐起懷中滿身是血,近乎昏迷的秦頤,便一點點站了起來。
秦頤的身體沉重而滾燙,驟然壓上沈清棠清瘦的肩頭,讓沈清棠步子一滯,差點跌倒在地,好不容易才勉強(qiáng)站穩(wěn)。
同樣,秦頤身上那莫名散發(fā)而出的雜亂威壓和獸血的血腥味更是讓沈清棠眼前發(fā)黑,呼吸都有些困難。
他只能喘息著,拼命支撐著秦頤沉重的身體朝密室的方向挪動。
好在密室距離洞府大門不算太遠(yuǎn),終于,沈清棠扶著秦頤,吃力地推開了密室的門。
沈清棠沒有覺察出這點微不可聞的變化,想著自己的準(zhǔn)備,又道:“我去拿點東西,你先吃,別餓著自己。”
秦頤淡淡:“嗯?!?
語氣帶著幾分不爽。
沈清棠怔了一下,但看了一眼秦頤,發(fā)現(xiàn)秦頤的眸光十分淡定,又覺得或許是自己感覺錯了,笑了笑,便安心走了。
沈清棠離去之后,主廳的氣氛徹底降了下來。
慕飛看著秦頤神色冷淡地走過來,坐到了桌子前,下意識就抖了抖,接著他便有點心虛地低聲辯解道:“秦大哥,這粥太好喝了,我今天有點累,就……多喝了一點?!?
秦頤給自己盛了一碗粥,平靜地開始喝,宛如沒聽到慕飛說話。
慕飛知道秦頤這是徹底生氣了,欲哭無淚。
可他也知道自己確實做的不對——沈清棠煮給秦頤的粥,讓他喝,他居然喝了那么多!實在是對不起秦頤啊。
慕飛內(nèi)心煎熬,正顫巍巍地整理著措辭,想給秦頤道歉。
沈清棠回來了。
沈清棠這時抱著一個大荷葉,面帶微笑,徐徐走了過來。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