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一片靜水般的黑,那人跑得只剩個影子,拐進(jìn)旁邊的小巷里。我用盡全力,追了進(jìn)去,大吼一聲:“站?。 蹦侨藚s充耳不聞,扛著孩子跑得更急,也不管孩子會顛簸難受。于是我更確定他不是善類。
巷子里很窄,周圍都是拆遷舊房。地上還有很多垃圾,高一腳低一腳。我們相距了十幾米遠(yuǎn)。就在這時孩子驚醒了,發(fā)出凄厲的哭喊。他腳步一頓。我趁機(jī)從地上抓起一張爛板凳,砸向他的后背。他一下子被砸彎了腰,踉蹌兩步,我往前一撲,抓住他的后頸。
就在這時,我聽到身后傳來細(xì)柔的喘息聲和綿軟的腳步聲,是她,也追了上來。
我伸手去搶孩子。那人轉(zhuǎn)過身,沖我歪嘴一笑,那笑叫人心中一涼。然后他一拳打向我的臉。他的身手居然很不錯。我雙手抓住了孩子,這一拳就避不開了,臉上一聲劇痛。身后的女人已驚叫出聲:“鄔遇!”
這樣的關(guān)頭,她的聲音竟令我心頭一暖。
我感覺鼻子里已流出股熱血,不管不顧,將孩子往后遞給了身后的她:“抱著!”想要沒有后顧之憂,再制服瘋子。然而那瘋子反應(yīng)也很快,“咯咯”笑了一聲,繞過我一把抓住譚皎的長發(fā)。我們四個人離得很近,一切發(fā)生太快根本無法阻止。譚皎一聲慘叫,滿臉痛苦,孩子也脫手掉落。我的心倏地一緊,剛想救她,卻瞥見那孩子頭朝下往地上摔去!
我搶上前一步,一把抱住孩子,將他掉了個個兒,放在地上,他已嚇得嚎啕大哭,緊緊抓住我的衣服。我再回頭,卻看到譚皎已仰面摔在地上,那人毫不憐惜地抓著她的長發(fā),正在往巷子的黑暗深處拖?!班w遇!鄔遇……”她哭喊著,雙腿在地上亂蹬。
我的心就像被人刺了一刀。我把孩子往墻角一放,朝她跑去。我一拳揍在瘋子的肚子上,他吃痛松開雙手,反手也給了我重重一擊。我雙手抓住他的肩膀,想要制住他。但他卻靈活異常,身子一扭,扭成一個幾乎不可能的角度,從我手中逃脫,一下子跑進(jìn)了黑暗里。
我追了兩步,就站住,跑回來。陰暗的巷子里,孩子縮在墻角,一直在哭。譚皎已掙扎坐了起來,雙手抱著頭,也在一抽一抽的哭??薜梦彝蝗恍臒┮鈦y。
這個夜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