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又說回來”
那被稱作永哲的青年再次開口,臉上的神情還帶著一些沮喪。
“可我聽說黑工院與電工院那邊也會同時跟著招生,咱現(xiàn)在連院里的基礎(chǔ)設(shè)施都不完善,重點的牌子也沒了,怎么去給他們搶招生?”
聽到他的話,他對面的青年也跟著搖了搖頭,感嘆道。
“那沒辦法,誰讓才是遷回派呢?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慢慢熬著唄?!?
“你別瞎說”
聽到同伴的話,永哲連忙小聲制止。
“這都什么時候了,還這派那派的,小心禍從口出”
說著,他還小心的轉(zhuǎn)頭看了看,正好看見鄰桌的田向南正轉(zhuǎn)頭看著他們倆。
名叫永哲的青年愣了一下,臉上隨即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
“那什么?”
田向南卻是主動笑著道。
“兩位,聽你們說話的意思,你們是哈工大的?”
其實先前他從兩人談話中提及的黑工院,電工院,以及遷回派之類的字眼,就大約的已經(jīng)猜到了。
在70年代初的時候,哈工院曾經(jīng)被拆分過,一部分去了重慶,一直到了73年下半年才回來。
聽他們話語中透露出來的意思,他們倆應(yīng)該就屬于遷回派的人。
兩人聞都有些驚訝的看了他一眼,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謝永哲還上下打量了一番田向南。
“同志,你是做什么的?”
田向南笑了笑,拉著凳子離兩人坐的又近了一些。
“我是咱們市下面縣里的一個生產(chǎn)大隊的知青,兩位同志,我想跟你們請教一下,咱們哈工大里有沒有精通礦脈勘探的老師或者學生?”
兩人都沒有回答,就那么一起看著田向南,眼底似乎還多了一絲提防。
看著兩人的神態(tài),田向南心中一喜,看樣子還真有門兒,于是就連忙解釋道。
“我沒有別的意思,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田向南,是木蘭縣下面青山大隊的青年隊長?!?
“我這次過來市里呢,是因為我們屯子旁邊發(fā)現(xiàn)了一座銅礦,所以想找個懂行的去幫我們看一下?!?
“原本我打聽到省地質(zhì)局一位姓劉的專家,結(jié)果過來卻撲了個空,人家出任務(wù)去了?!?
“能在這里碰見兩位也是緣分,不知道你們哈工大里有沒有這方面的專家?”
謝永哲依舊沒有說話,倒是他的同伴,又仔細打量了一下田向南,才笑著道。
“同志,既然你們發(fā)現(xiàn)了銅礦,那應(yīng)該上報給縣里或者市里,他們自然會找人過去勘察,你干嘛還要親自跑一趟?”
聽到他的話,田向南卻是輕笑了一聲,笑容有些狡黠。
“因為我們想要自己留下來開發(fā)”
“噗嗤”
誰知道他的話語出口,面前的兩個青年卻是都笑了,雖然算不上是那種嘲諷鄙夷的笑,但卻是都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
田向南知道他們兩個為什么發(fā)笑,也不語,就這么靜靜的看著他們。
被他這么目光平靜的看著,兩人似乎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謝永哲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
“同志,我們沒有故意要嘲笑的意思,就是你說的這個事吧,聽起來太不靠譜了?!?
“確實”
他的同伴也跟著點頭道,臉上還是帶著一絲好笑的神情。
“銅礦跟煤礦可不一樣,你們知道開發(fā)銅礦所需要的投入嗎?”
田向南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平淡的語氣中似乎也帶著微嘲。
“我是皖省鋼鐵廠大院下來的知青,對于冶金方面的基礎(chǔ)知識還是了解一些的,自然知道有色金屬冶煉和開發(fā)使用前期需要怎樣的投入”
聽到他的話,面前的兩個青年都愣住了,緊跟,著他們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消失,都是一臉吃驚的看著田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