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交貨時間晚了一點而已,我相信,客戶那邊,也不是不能談的吧?”
聽到田向南的這一番話,老書記不由慢慢瞪大了眼睛,有些呆愣的看著田向南。
老頭在機關里混了幾十年,也算是老油條了。
可說實話,像田向南的這種做法,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這種受了委屈,然后想方設法坑回來的人,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可是,只是略微思索之后,老頭便再次皺起了眉頭,看著田向南。
“但要是這樣一弄,首先,你們青山大隊和電線廠的壓力可就大了?!?
田向南聞,無辜地一攤手。
“我們能有什么壓力?那廠里機器維護的時候弄壞了,我們工人不會修,只能從國外請工程師過來,總得慢慢聯(lián)系吧?!?
“額”
老書記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又什么都沒說出來,看著田向南的目光滿是一難盡。
不光是他,就連旁邊的周書記,此刻都用一種震驚而又詭異的眼神看著田向南。
他也沒想到這位年紀輕輕的田書記竟然膽子這么大,連縣里一把手都敢算計。
察覺到兩人的神情,田向南卻是絲毫不以為意。
這年月混機關里的人還都比較淳樸,面對著自己的上級,有一種天然的畏懼與順從。
像這種動不動就找機會坑上級的事,一般人還真做不出來,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或許在老書記與周書記看來,縣里截胡客戶,想以銷售的名義,入股青山電線廠,這是很正常的事。
畢竟這事也是那位梁書記開會討論后,得到了縣里大多數(shù)領導的支持,才準備這么干的。
在他們的觀念里,既然是上級的決定,那么下面的人只需要服從就好。
可眼下聽田向南這意思,他還準備跟縣里,或者說跟梁書記,杠上了
“就沒什么別的辦法嗎?”
過了好久,直到田向南點起了第二根煙,老書記才輕聲問了一句。
田向南直接搖了搖頭。
“還能有啥辦法?”
“我們一個電線廠一年才掙多少錢?本來還得交三成稅,現(xiàn)在縣里還想要更多,明顯就是想砸我們的飯碗?!?
“我知道那位梁書記有來頭,這事就算告到市里都告不贏,所以我也沒打算往上面鬧。”
“既然都不讓我們掙錢了,那我們索性就不生產(chǎn)了唄,大不了,回頭把我們這套設備也給拉走”
“當然,既然想砸我們的飯碗,那姓梁的也別想好過,既然是他自己談的那些客戶,那就讓他自己收拾爛攤子去?!?
“還是那句話,啥時候梁書記下臺了,你們陶家壩啥時候就可以來拉設備”
田向南說這話,其實就是逼著陶老書記表態(tài)了。
真要想整走姓梁的,那不光得靠這些到時候拿不到產(chǎn)品的客戶們鬧起來,縣里那邊也得從后面推一把。
就以老書記的關系,只要在暗中說上兩句話,或者推波助瀾一番就可以。
而且這事也由不得老書記不同意。
真以為找上門來的那么多客戶,是2萬塊錢就能買走的?
在這件事上,在姓梁的這番操作下,最終損失的肯定是縣里和他們青山大隊,反倒是陶家壩是坐收漁利,平白能弄到一家電線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