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顏趁著他們對話的這會功夫，已經(jīng)將竇四娘身上大概都檢查了一遍。竇四娘的手指上殘留著血跡，大約是自己擦拭臉頰時沾道，而其衣物上的血液都是正常的滴落殷染。

冉顏的注意力被左肩膀處一塊血印吸引，這塊血印很大，但按照正常的滴落，肯定是不可能在這里形成這么大片的血。

冉顏想著，便解開了竇四娘的衣物。她身上著的是一件襦裙，松開束帶之后，那驚心動魄的曲線讓劉青松眼睛直了一下，不過想到是一具尸體，立刻便沒有了雜念。

“驗，死者左肩衣物上有大片血跡，經(jīng)解衣檢驗，證實死者左肩上有大片瘀痕，疑似指印?！比筋伩匆娫谘┌准绨虼笃谧系酿龊郏⒖痰?。

之所以說疑似，是因為這片瘀痕與尸斑混在一起，一時辨不出很清晰的手指印。

劉青松心里一喜，驗到這個，就足以證明死者在臨死前可能被人實施過暴力行為，而他們也沒有任何殺人動機(jī)，再找到不在場證據(jù)，便可以很大程度的擺脫嫌疑，而這個最有力的不在場證據(jù)，就是李恪！

冉顏將整個實體仔細(xì)檢查完畢，耗費(fèi)了整整小半個時辰。

而后才總結(jié)道，“死者面部腫脹，眼結(jié)膜下有出血點，疑為窒息而死?！?

“眼結(jié)膜是覆蓋在眼瞼內(nèi)面和眼球前面眼白部分的一層膜，如果死者不能呼吸，比如被人用什么東西捂上，或者勒死、自縊，那個膜上都會出現(xiàn)針尖一樣的血點。”劉青松說著從工具箱里取出一把鑷子，夾住尸體的上眼皮，拉開之后，指給何寺正看。

經(jīng)過劉青松不停在旁解釋，何寺正等人基本能夠了解，但像眼結(jié)膜下出血可能就是窒息死，他們也將信將疑，畢竟以前從來不知道。

冉顏在蘇州驗尸時，劉品讓的態(tài)度是，只需要知道結(jié)果，過程不重要，所以一些專業(yè)名詞能忽略就盡量忽略了，少了這一點也無所謂，只要抓到兇手，并且案情能夠說得通，人證物證俱在，再加上兇手招認(rèn)便萬事大吉了。那些官員顯然沒有大理寺這些好學(xué)。

“這個問題，何寺正不妨回去捂死幾個試試看，反正死囚也不在少數(shù)。”冉顏一邊把竇四娘身上的衣物理好，一邊不咸不淡的道。

但她話一出口，屋里幾個男人頓時覺得腦門上冒冷汗。

何寺正道，“這位娘子說的如此輕飄，豈不知人命不可兒戲？”

在權(quán)貴的手里，人命可不就是兒戲？冉顏心里如是想，卻未曾說出口，只道，“死人看的多了，也就能將生死看淡不少，何寺正不信也可以一試?！?

何寺正平時都是監(jiān)斬，看的是死亡的過程，而冉顏平時看到的都是尸體，有新鮮的，有腐敗的，也有一堆白骨。

“這么說來，竇四娘是被人捂死？”何寺正盯著冉顏黑沉的眼眸看了須臾，轉(zhuǎn)移了話題。心里想著，是不是回去真的捂死幾個瞧瞧。

冉顏搖頭，“死者頸部沒有勒痕，可能是被人捂死，但也不一定，肺炎、狂犬病等都有可能窒息，還有可能是中毒，何寺正可以去查查竇四娘是否有病史，倘若沒有，那我更傾向于懷疑她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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